獨立夜轇轕,風聲泛遙津。 月下風起漪,皚皚白霧馨。
幽徑沉肅,霧氣清潤,夜風纏綿。
鳳臨殿——
珠簾錦繡,香氣濃郁,芳香四溢。
偌大的室內空曠無人,不留一聲。貴妃塌上,美人閉目休憩。
白皙的臉龐略顯消瘦,薄施粉黛,彎長的柳葉眉下,長長羽睫如蝶翼般顫顫,隨那若有似無的呼吸而動,圓俏的秀鼻,不點而朱的紅唇。如錦緞般的長髮柔順溫潤,柔和地搭在身前與塌上,身上華貴的鳳袍尊貴非常……
消瘦的臉龐仍擋不住那動人之姿,絕豔之色。
沉靜,安詳,全身散發著一股淡雅的氣質。
“七皇子來了!”聲音輕細,若不仔細聽會有種自語的錯覺。
清冷的眸子淡看了塌上的美人一眼,無聲地點點頭,全然不擔心對方閉著的雙目看不見。
皇后似感應般,慢慢地睜開雙眼,漆黑的眸子如一泓溪水,清澈見底卻難辯沙石。目光柔和,細膩卻帶有一股尊貴之氣讓人不可侵犯,臉上無多餘的表情,形狀姣好的唇划起一抹習慣性的笑容,溫和卻是疏遠。
柔而不弱,嬌而不豔,自有一股風韻,隱約可感覺到身上的淡淡憂傷。
“咳咳……”
接過對方遞來的茶水,皇后淺啜,抬起頭,眉眼盡是病態,“老毛病了,謝謝七皇子。”
千絕瀾泱一怔,撇過頭。
皇后起身靠於塌上,道:“七皇子因當知曉本宮叫你來這裡的原因吧!”
找了個凳子做下,摸著手中的杯子,眼睛一瞬間的清亮:琉璃白玉杯!呵呵……二皇子千絕淤風曾把他的白玉杯送予自己,千絕僅有的兩副杯子就在自己和皇后的手裡,現在這副居然也在他手裡。
“太子……”
讚賞的點點頭,皇后再次看向這傳聞中有著絕豔之姿的印記神侍,千絕國七皇子千絕瀾泱。
面上依舊是清秀之色,肌膚白皙細膩,偶爾抬頭就見那寒潭般深邃的眼,絲毫沒有這個年齡該有的稚氣。面上如常掛著淡淡的笑容,嘴角彎著合適的弧度。但那隱約可見的出塵之氣,睥睨天下之勢,勢如破竹,直教人膽顫心驚,心聲警覺,卻忘了此人只是一弱冠的少年。
身後隨意束起的及臀銀髮引人深思,頓升崇敬之意,不時飄起的銀絲隨處晃動,直映得他清秀的面容頓顯得妖魅詭異。
皇后閉下眼,心中卻已通明,從傳聞就已有認知,此人定非池中之物,卻不想,現在見著了,心中卻無他意,千絕瀾泱,他日定有他的一片天。
她,惹不起,也不想惹。
她卓家對千絕國忠心耿耿,可說是能對皇上說得上話的權臣,是皇上的紅人,但卻不乏惹他人妒恨。她文家一脈無做出格一事,盡忠職守。但吹皇上耳邊風的人卻不少,儘管皇上無特別明示,但心中卻已是早有保留。
父親文嚴充,從一個營中副將做到了驃騎將軍,戰場上驍勇善戰,謀略過人,戰事常常捷報。
幾年間,官升幾級,直至現在的護國公,女兒亦被封為皇后,在他人眼裡看見的也許就是皇上對他卓家莫大的寵信,極大的信任。但卻又有多少人知曉這其中的真意。
從二品將軍升至一品國卿,這莫大的殊榮其實就是給予她卓家的補償。以護國公之位換取兵營的兵符,實升暗降。讓父親當一個光有名稱而無實權的國卿……
而自己這個皇后,也只是皇上的最佳選擇,朝中幾派大臣無不把自家女兒推薦進宮,欲坐上正宮之位,提升只有自己的權利與家族的地位。
父親身居高位,弟弟們在軍營奮鬥,對千絕忠心不二,自己姿色上佳,品德有傳,如此“恰好”的人怎會沒資格坐上皇后之位。父親的兵權已在皇上手中,家族中人亦因為自己的皇后之位與父親的護國公之位,可說已臣服於皇上。
少女時期的情竇初開如霜打的花葉,敗落於地。
皇上卻是天人,完美無缺,面容、政績、計謀、詩詞歌賦、文韜武略……這些無不是閨中女子嚮往的良人。
自己也不例外,少女懷春,嫁於心上良人,但幾年的相處,足以讓自己知曉自己的作用。相敬如賓,帝后和睦,這就是自己在後宮中找著的位置。
後宮中的陰謀詭計,陽奉陰違早已讓自己身心疲憊,不堪重負。
父親欲告老還鄉,現在她唯一牽掛的就是她的兒子,現在身為太子的千絕淤墨。
墨兒一切很好,有自己的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