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試鏡廳內,兩極分化的兩批人正觀看著這一組戲,聶勝遠手持卷書正在燈下默讀,突然魏司手握長劍衝了過來,他一臉焦急地疾步奔至聶勝遠跟前,說道:“皇上,我們中了叛賊的計了,外面亂成一片,請皇上速速從後山離開。”
聶勝遠劍眉怒挑,憤而拔出桌上的長劍怒道:“大膽逆賊,朕這就跟他決一死戰!”
年輕的將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仰起英俊的臉龐無限悲痛地說道:“皇上萬萬不可!為了天下百姓,皇上一定要安然無恙地返回京城再做謀略。”
聶勝遠又怒道:“你的意思是讓朕棄軍逃走嗎?我是天子,怎能做出這種不忠不義的事,你讓我如何面對朝中眾臣,荒謬!”
說著,聶勝遠抬起一腳向魏司蹬去,聶勝遠到底是影帝級人物,自然是能做形似又力度恰如其分,魏司被蹬開後,順勢跪伏在聶勝遠腳下,死死磕著頭,泣不成聲道:“求皇上速速離開,求皇上速速離開!”
“混帳東西!給我放開!”聶勝遠怒起又是一腳蹬去,魏司抱住他的腿,仰起頭悲哀地望著聶勝遠,輕輕喚道:“皇上…….”
眼睛裡乞求的目光幽幽泛著光輝,江山社稷似乎都不是他最重要的理由,他垂下頭,一寸一寸地用手去撫摸新皇的那一截小腿,金黃色的稠褲像是要被他揉碎般傾注了無處洩放的深情,幽遠的目光,專注又悲傷的神情,短短几秒的動作讓全場人都為之震憾。
所有人都被他帶入了這種欲言又止的深重感情裡,有幾個女工作人員甚至還紅了眼眶,這時,突然一聲響亮粗重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思緒,“stop!”
全部人都驚詫地回過頭來,結果發現喊停的並不是龐錚,就連龐錚本人都意外地站起來轉過身,其他人更為驚奇了,喊停的人竟然是盛錦世身邊佇立著的私人保鏢。
顯然,他是在替盛錦世傳話,這就意味著,是盛錦世喊停。
“盛少有什麼看法?”龐錚難掩臉上的不滿問道。
人人屏氣凝神地看這位貴公子要說什麼話,在所有人的眼裡,盛錦世有著無以倫比的外表和家世,像他這樣冰雕般的美人兒應該放在高高的水晶櫃裡鎖起來,而不是放出來惑倒眾生。
“我認為,他們演的很爛!”盛錦世眉梢一挑站起來,把手裡的最新款限量版手機隨意拋到身後,一個保鏢像救火一樣身手敏捷地牢牢接住。
盛錦世邁著長腿用一種攝人耳目的優雅走到他們面前,雙手抱著肩膀看著廳中央的兩個人,目光從聶勝遠身上慢慢移到魏司臉上,過了會,所有人都看到他俊秀的臉上綻出抹意味清明的諷笑,這笑意讓人不寒而慄,像是冰山雪地裡偶遇的一位世外妖靈在對著你發出不屑又諷刺的笑意。
在這種目光下,就連影帝聶勝遠都有點不太自在,而魏司更是冷汗直冒。
“盛少是認為哪個地方演的不好呢?”龐錚顯然覺得這公子哥簡直是沒事找事,他憋著一股氣仍耐著性子問,實則心裡在想:你妹的!這麼好的意境全讓你給破壞了!
盛錦世只瞟了龐錚一眼,就不再看他,而是對著面前兩人說:“我認為太假,難道你們都看不出聶影帝的那一腳根本沒什麼力度嗎?這種演法太矯情,我說龐導,我們星亞投資的應該是一部熱血戰場的古裝大戲,而不是什麼意味不明纏纏綿綿的瓊瑤戲,你導成這樣根本是在浪費星亞和環城的錢吧。”
龐錚像被人掐住脖子般哽得說不出話來,過了會,他紅著臉反駁道:“陳少給我的劇本就是這樣寫的,有什麼不對?我只是盡力在還原這部劇本要表達的情感,而且他們的表演也很到位,盛少難道比我這個導演還要挑剔嗎?”
盛錦世輕輕地笑了笑,“你說他們表演的很到位,是麼?那一腳連我都看出來假惺惺,你說觀眾又怎麼會滿意,既然聶影帝捨不得下腳出力,那麼我就替你演示演示,什麼才叫真正的表演到位。”
說著,他閒閒地走過去,魏司還半跪在地上,怔怔地看著居高臨下的盛錦世,忍不住小聲喚了一句:“錦世……”
這是他的錦世,他無數夢中出現的小世,曾經被他騎壓在廁所裡抽耳光的軟包子,曾經抱著書包穿著白襯衣跟著自己身後的棉花糖男孩,他們曾經相互擁抱著靠在老街土牆上激烈的接吻,在那個斜陽拉長影子的傍晚相互手握手彼此依靠,還在準備高考的前夕一起躺在床上依偎著暢想著無限美好的未來。
那些日子已經分裂成無數細小的碎片深深扎進魏司的身體裡,合二為一,不可分割,他痴痴仰望著俯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