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一瞬間安靜了下來,盛寧宇英俊的臉在幽暗的光線中忽明忽暗,他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望著卓雲,像是在等他說下去。
“我沒有辦法拒絕她,那個時候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錢,父親和哥哥的病需要錢,我上大學也需要錢,我媽天天都在家哭,沈老太太的資助對當時的我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所以…….”
“所以你選擇離開我,我追到海城去時,你又耐心地勸我接受沈碧蓮,說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們少奮鬥幾年,其實你那時已經收了沈老太太的錢,對嗎?”盛寧宇平靜地問。
卓雲點了點頭,他蒼白的臉上掠過一抹傷感,“我沒有辦法,可就是這樣父親和哥哥還是病逝了,我以為自己能放下你,可是當我知道你真的要結婚時,我才後悔了,我知道是自己不對,是我把你推給她的,但我又很愛你,這種愛到了那個時刻演變成了恨,我恨自己也恨你,所以才會拿著刀在你婚禮給了你一刀。”
盛寧宇無比憐憫地望著他,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溫聲道:“你不用恨我,我從來就沒有埋怨過你,那一刀把你刻在我心上,其實也讓我感到解脫。”
二十多年前,盛寧宇也曾為自己的懦弱和愚蠢感到後悔,他內心深深的自責,總認為自己欠了卓中傑,這種自責在卓中傑給了他一刀後反而得到了心靈上的平衡,他不再欠他,或者說減輕了部分內疚,而現在卓中傑說出了真相,又讓他更感如釋重負。
“寧宇,我欠你的還不只是這些。”卓雲低下頭,聲音有些暗啞,“你和沈碧蓮的孩子是因為我才失去的。”
“你說什麼?”盛寧宇一直很疑惑他的話,“我的兒子不是錦世嗎?他現在還過得好好的,這是怎麼回事?我不記得我跟沈碧蓮有過第二個兒子,這不可能。”
卓雲嘆息了一聲,終於把憋了二十多年前的話全倒了出來。
婚禮上,卓中傑在酒店貴賓室捅了盛寧宇一刀,一個人失魂落魄地遊走在香港街頭,他無家可歸,滿目繁華都無法溫暖他冰冷絕望的心,他知道自己自私、妒忌、矛盾,又飽含恨意,他捨不得離開盛寧宇,又不得不做著違心的事後,內心掙扎著回到海城,用拼命的學習復讀來忘記這段感情。
就在他以為自己從此能安然走出盛寧宇的世界時,盛寧宇又找到了他,那是大婚後的第四個月,一臉悲傷的盛寧宇在他家的小巷子口堵住了他,卓中傑想逃,被盛寧宇一把扣住,不顧一切地去吻他抱他,壓抑在胸口的愛戀很快就重被點燃,兩個人又痴纏在了一起。
因為太過相愛,卓中傑同意做盛寧宇的地下情人,盛寧宇緊緊地抱著他,承諾一旦穩定後,便與
沈碧蓮離婚,不料在盛寧宇剛剛返回香港時,沈碧蓮就聞風而動,趕到了海城。
“你究竟要不要臉?!我跟寧宇已經結婚了,你為什麼還纏著他?!”有著四個月身孕的沈碧蓮肚子微微鼓起,用手裡的愛馬仕包去砸卓中傑,“臭不要臉的男人!連女人都不如,別人拿了錢還會識做走人,你呢?你拿了錢還纏著寧宇,我警告你,你不準再跟寧宇見面!”
卓中傑捱了她好幾下打,心裡忍著那口氣,繞過她往樓下走,沈碧蓮拉住他,“你給我回來!剛才的話聽見沒有!你要是還纏著寧宇,就把我媽給你的錢吐出來!”
“沈小姐,我總有一天會把那筆錢還給你們沈家!”卓中傑硬著氣道。
“呵,你現在攀上寧宇有錢了是吧,沒那麼容易!”沈碧蓮抓著他連打帶罵:“臭男人!賤婊子!你這不要臉的!如果你再不離開寧宇,我就找人把你給廢了,還要把你媽從醫院裡拖出來,看她能活多久!”
卓中傑眸色一緊,自從父親和哥哥相繼去世後,他唯一的親人只有媽媽,而母親因為傷心過度精神失常,長期住在醫院裡治療,他除了盛寧宇,就只有這個母親,一聽到沈碧蓮惡毒的話,他頓時燃起怒火,誰都可以不在意,但他媽媽不能。
當時卓中傑就火起了,他瞪著沈碧蓮,怒道:“你要是敢動我媽媽,我不會放過你!”
“那你就來啊,你這懦夫!娘娘腔!被男人睡的騷貨!!”沈碧蓮完全被妒忌和恨意衝昏了頭,平時所學的高貴優雅此時全都消失殆盡,她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潑婦,像瘋子一樣往卓中傑頭上亂扔亂打,卓中傑氣極了,拉扯之中,他用力一甩,沈碧蓮往後退了幾步,腳一扭,整個人仰面從舊樓梯上往下倒。
“當時我嚇壞了,滿地的血從她腿下流出來,我以為她會死,我慌里慌張地打了醫院電話,送她進醫院後,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