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公交車的錢只夠一個人的份,所幸小盛同學又發揮了一遍他的純潔無暇,司機大叔看在可憐的純情幼=齒份上,於是免費搭他倆一程。
“就是這裡了,我先跟你說啊,我家特別髒,而且還很破,我那張床又窄又小,你要是睡不習慣,就趕快想辦法找人來接你。”到了家門口,魏司開門時先對盛錦世做了一番教育,剛剛在公交車上他反覆的想,以他一個23歲的腦子去想這件事,覺得很不對勁,你說你一個十歲的富家貴公子,再白痴怎麼也不會連家裡人一個電話都不記住吧。
難道是故意的?那就奇怪了,這傢伙幹嘛要故意上自己家啊,十歲的腦子沒這麼抽吧。
魏司又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或者說這個貴公子就是個白痴,可他後來又怎麼變成個人中龍鳳?唉,不想不想了,管他呢,大不了就擠一晚。
盛錦世聽了他的教訓,還是抱著書包輕聲說:“我真系不記得了,對不起,麻煩你了。”
魏司揮揮手,撇了撇嘴,低頭擰鑰匙準備開門,鑰匙還沒轉,裡頭的門倒先開了,而且速度極快像一陣風似的開了門,魏司心裡一驚,暗叫不妙,忘了他的老孃品性。
“作死啊!衰仔還想著回家,你怎麼不死在外邊啊!”陳美好凶神惡煞地舞著掃帚鋪天蓋地的砸向魏司,邊打邊大罵:“多少點了才想著回家,打殘你個衰仔!”
魏司哭笑不得,一邊用手擋著一邊躲閃,他居然忘了跟家裡說不回去吃飯,這也難怪魏司,第一,用習慣手機的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第二,他從十八歲開始就沒有了媽媽,長年飄泊在外,一個人吃一個人住,除了偶爾給爸爸魏國慶打個電話外,就是顧著跟徐小妙上網聯絡感情,更多的時間裡,是在拼命到處投簡歷給娛樂公司,眼巴巴地盼著那點機會,所以他也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沒有家中有人等吃飯的掛念。
看著陳美好氣紅了臉,又這樣一想,魏司覺得自己也是太不像話,所以陳美好打他時,魏司也乾脆不閃躲了,像這種打,他以前曾經叛逆的反抗過,還抓著掃帚氣哼哼地回敬陳美好,那時是多少的不懂事,在陳美好離開後日子裡,魏司還一點點回憶起媽媽的好,聽魏國慶說,你媽每次打了你後就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哭上一陣子,還不讓我告訴你。
他想幹巴巴地站在那讓陳美好打一頓算了,就當彌補上一世的不孝,沒料到他想挨掃帚,旁邊的小盛同學卻不幹了。
掃帚突兀地被盛錦世握住,陳美好動了動,發現竟然卡住了,低頭一看,喲,這哪來的可愛小人兒,乾乾淨淨的像朵水晶花似的,還是個男孩子,看著人瘦又小,力氣倒是挺大的,扣著自己的掃帚棍,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
“阿姨,不可以打人!”小盛同學緊抿的嘴唇堅硬地蹦出幾個字,聲音雖然不大,卻鏘鏘有力,連魏司都呆住了。
陳美好怔了怔,慢慢鬆開手裡的掃帚,疑惑地盯著這個小學生,“你是誰家的孩子啊?”
魏司忙說:“媽,他是我學校的同桌,新來的,今天晚上是一起吃飯,他沒地方去了,就來我們家住一晚。”
“你們在哪吃飯?哪來的錢?”陳美好轉頭對著兒子又橫眉堅眼,魏司縮了縮肩,放低聲音,老老實實地說:“媽,對不起,今晚上我跟鋼子他們幾個跟三中籃球隊打比賽,我們這邊贏了,三中的人就請我們吃燒烤,晚上搞得晚了點,所以………對不起,媽,我以後不敢了,你別生氣。”
這回論到陳美好騎虎難下了,一向具有□□意識的兒子居然誠心誠意的向自己道起歉來,她反倒沒了詞,愣了半響,陳美好這才慢慢轉過臉又看向盛錦世,問:“那個,他怎麼不回家呢?”
“我唔記得屋企電話了。”小盛同學倒是一點都不慚愧,理直氣壯地回道,還不忘加上一句:“我都不唔記得屋企地址了。”
陳美好被他的港腔噎了一下,回頭問兒子:“你同桌是哪裡人?咋跟給電視劇裡的人講話一樣一樣的?”
“媽,他是剛從香港轉學過來的,你叫他小盛就行了。”魏司揉了揉自己可憐的胳膊,要不是盛錦世擋了一下,沒準他還得捱揍,想不到關鍵時候這小子還講了義氣。
聽魏司說完,陳美好一下子像受了驚嚇似的,手裡的掃帚都掉了下來,要知道,在那個年代,香港人就意味著大財主、大富翁,看看港臺電視劇裡頭那些人多光鮮,豪車,名牌,像陳美好這樣的人一輩子都沒想過能見到活著的香港人。
“唉喲,這,這是港澳同胞啊,那個…….快快進來,你看家裡都沒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