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祖上是清朝貴族,追溯起來還跟某個王爺沾家帶故,世代享盡榮華富貴,直到民國末年才逐漸舉家搬遷至香港,沈家家大業大,沈老太太是沈老爺第三任太太,前兩任太太死於疾病,她為沈家生了四個孩子,大女兒沈香蓮,二兒子沈墨言,三兒子沈密,四女兒沈碧蓮。其中二兒子沈墨言終生未娶,只一心一意經營自己的畫廊生意,三兒子沈密因為早產一直身體特別虛弱,基本足不出戶,沈家只有大女兒沈香蓮和四女兒沈碧蓮才成了家。
沈香蓮是位典型的港派女強人,她繼承了母親沈老太太的強勢,在沈老爺去世後,一個女人獨撐沈家家業,她處事雷厲風行,義不容情,手腕也是極其強硬,但這樣的一個女強人卻下嫁給一位港府的普通公務員,次年生下大兒子沈源,具有同樣的心機和城府,並且比他母親還多了層邪痞。
曾有人猜測沈源是沈碧蓮與另一位不可說的名人所私生的兒子,在他身上找不出生父的半點蛛絲螞跡,有的只是母親不可一世的銳氣。
做為沈家第一位大少爺,沈源在盛錦世的回憶中是極為討厭的一個人,從很小時候沈源就總是借家宴戲弄他,在盛錦世六歲時故意推他掉進花園的湖裡,然後又跳下去把他撈起來,當盛錦世還以為大表哥是無心推自己下湖時,沈源又抱著他跑到房間裡,說是幫他換衣服,結果脫光了後又不知從哪裡抱來一大堆蕾絲裙,硬是要盛錦世穿上,這件事讓盛錦世記恨到現在,一看到蕾絲裙就想撕了它。
如果說僅僅是小時候的惡作劇倒還可以理解為小孩子的愛玩,可沈源的這種惡趣味一直延續到盛錦世從海城歸來,在香港念大學時,一次家宴中,喝了點酒的沈源將盛錦世堵在洗手間,連譏帶諷的要親他,被盛錦世狠狠地打了一耳光後,沈源怒極地指著他吼道:“我倒要看看你這樣的身體,以後有誰會要你!”
這個惡魔一樣的大表哥對盛錦世而言,簡直比盛寧宇還要讓他又恨又恐懼。
而現在,他竟然是聶勝遠的法國同學,沈源在法國留過一陣時間的學,他是個典型的享樂主義者,家族基金足夠他過著揮金如土的日子,一年裡有半年以上,沈源一直在國外渡假,他的緋聞女友不計其數,比盛寧宇還要風流濫情,這樣一個家族敗類卻享用著沈家頗為可觀的股份,讓盛錦世更為不屑。
魏司感覺到盛錦世的手一下子冰冷了許多,他側頭疑惑地低聲問:“怎麼了?是不是外頭太冷?”
不等盛錦世回答,站在臺階上一直盯著他的沈源插了句:“外頭是挺冷的,你們都進來吧。”
屋子裡開了暖氣,飯菜都準備好,聶勝遠開了瓶紅酒,邊倒邊對魏司介紹,“這位是我老同學沈源,你管他叫沈哥就好,阿源,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新秀魏司,今天他第一次帶女朋友來我這吃飯,你可別往傳啊,看在我面子先替阿司暫時保密,他可是今年即將大熱的小男神。”
沈源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魏司身上,他晃動著酒杯,只對魏司綻了個禮節性的微笑,然後目光定定地盯著魏司的盛錦世,唇角翹了翹,對魏司說:“阿司,你不介紹一下你的女朋友嗎?”
魏司笑著說:“你們叫他小詩就好了,她不太愛說話,不好意思哈。”
“不太愛說話?”沈源眯起眼睛望著盛錦世喝了口酒,他弧起抹意味不明的笑,然後站起來端著酒杯慢慢踱著步走到盛錦世面前,傾下身對他說:“第一次見面,我敬你一杯,小詩小姐。”
盛錦世暗暗抓緊了裙角,面上波瀾不驚,從容不迫地舉起酒杯,輕輕碰了沈源的杯子,沈源銳利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他,似乎要從他臉上盯出洞來,他的視線從盛錦世完美的妝容一路遊移到穿著高領香奈爾長裙的脖頸,再到微微聳起的胸部,這種熾熱的目光讓聶勝遠都感到不妥,不等聶勝遠說話,魏司已經先一步擋在他們之間。
“小詩他不會喝酒,這一杯我替他喝了。”魏司有種直覺,這位叫沈源的傢伙是個很危險又討厭的人,他不能讓這人接近盛錦世。
沈源被他擋了退後一步,微微笑了一下,客氣地舉起酒杯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女朋友不會喝酒,這杯算我敬她的。”
一餐飯下來,盛錦世幾乎沒有說話,他保持得體漂亮的微笑,默默地吃著菜,而所有問話都被魏司擋了下來,儘管魏司一直在強調女朋友不擅長言談,而且喉嚨發炎失了聲,但沈源的興趣卻越來越大,他總是在幾個話題又把話引到盛錦世身上。
“剛剛阿司說小詩還在讀大學,請問是學什麼專業?”沈源從討論電影的話題又扯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