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成功令得二人臉色一僵:他們在此之前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互相指責,將自身的不滿放到最大處。
“顧朗,方才是我不對,只是不知道為何,當時就似是控制不住了一般,我……”諸星元臉色有些僵硬與難堪,哪怕現在回過神來了,卻也有些不能接受自己方才竟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你毋需道歉,我亦然。我怎的也不會想到自己竟會這麼做,我亦有錯。”顧朗低嘆了一聲,有些慚愧之色。
“不止你二人,還有我。”秦雅搖了搖頭,嘆道,“這等無聲無息的手段往往更是迫人。”
“葭葭的法衣是一件寶物,此毋庸置疑,便連妙師祖也讚不絕口。只是,這法衣據說還有一道用處。”秦雅說著,反手取出一份古卷宗遞給了他二人,嘆道,“這法衣之所以能抵擋心境是因為有吞噬之能,能夠吞噬修士的不利情緒。但是一旦反噬,那等吞噬過的情緒,不管是不是葭葭的,都會開始影響她。這法衣自誕生開始,也不知歷經了多少任主人,這些人曾被吞噬過的負面情緒皆會影響到她。”
“這,這簡直……”方才不過為妖獸所影響,他們就有些行事不同尋常了,而依著秦雅所說,葭葭著燈狀況,可遠比他們要嚴重的多,歷任修士情緒加身,這當真是不敢想象。
相對半晌無話,那頭捱了秦雅一記手刀的葭葭卻有逐漸轉醒的跡象,口中喃喃,雙目緊閉。
“她在說什麼?”眾人只聽到葭葭喃喃自語,似是在說著什麼,卻根本聽不真切。
顧朗俯下身子,湊到她耳邊,“心魔,心魔……化生,妖……妖獸成雙……一對……”這些話似是葭葭昏迷之時無意識的反應一般,不停的重複著那幾句話。
“她說,心魔、化生、妖獸、成雙、一對。”鼓浪俯身聽了許久,轉述著葭葭楠楠的自語。
“心魔化生的妖獸?難不成是這個意思。”諸星元腦子反應的極快,思及那妖獸的攻擊反應,很快便拼湊出了這一席話,“有這等妖獸麼?我見識淺顯,還不知道。”
“她說的應當是心魔化生獸,”秦雅皺眉沉吟許久之後,才開口道,似是下了定論,“這世間有一類妖獸叫做化生獸,由天生萬物所化,如我等知道的夢魘獸就是夢魘所化。無形的夢魘能化成妖獸,那麼心魔為什麼不可以呢?我等未曾聽過,不代表這世間沒有這等妖獸的存在。”
“而且這等妖獸是理論上存在的,神州大地之上不曾見到,這秘境之中未必不能幻化出來。”秦雅說道,“我等不曾見過的,前人未有記載的,不代表沒有。”
“理論上雖說可以,但是修士有心魔的多的是,要真正的心魔化生成妖獸,這其中所經由的變化簡直叫人不敢想象。”諸星元低頭看了眼還在喃喃自語的葭葭,不禁有些奇怪,“我等入水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原先以為是連葭葭遇到了危險,但是後來證明,她是自己將自己砍傷了,可現下,她口中又在說心魔化生獸,似是知道了什麼一般。”
顧朗盯著葭葭看了許久,她堪堪要遭遇的事情恐怕才剛剛開始,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人人道修士修行在自身,他人相幫不得,他也一貫這樣以為,心裡頭的那個人自與他相識之後也慣是一帆風順,他曾感慨自己何其幸運,大道孤寂,他能找到一個心悅之人,這人又能與之比肩的可能性便是萬年也不見一個。可熟料,在這等關頭,竟出了這樣的事情。人人說的輕鬆,要相信葭葭,這件事除了她自己誰也無法相幫於她,可真正要做起來,那有何等之難,他根本無法做到袖手旁觀。
伸手將葭葭攥緊在手中的皮帛抽了出來,這皮帛先前入水之時,他還不曾見過,想來方才岸上發生的事情必然與此有關。
開啟皮帛,卻是些稀奇古怪的圖案,叫人看的一頭霧水。
正詫異間,斜刺裡伸出一隻手,秦雅的聲音在一旁響起:“給我看看。”
顧朗將皮帛遞給顧朗,但見秦雅看了片刻那奇怪的圖案,而後揉了揉皮帛,過了一會兒,竟是忽地反手燃起一團明火,開始灼燒起那塊皮帛。
“師尊,你在做什麼?”顧朗一見,心中微急,連忙伸手想要去阻止秦雅,這是葭葭獨自一人在上頭時手中惟一多出的東西,也是解開葭葭在上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唯一線索,卻被秦雅燒了起來。
秦雅似是早有準備,輕輕一躲,便躲開了,頭也不抬,“顧朗,你且看著。”
話音剛落,便見那皮帛材質極為特殊,遇火不懼,燒灼之後,秦雅順手又撒了些水在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