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一番說法,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靜靜地等著。
“去,把那個鴛哥兒給我打發了!賣到越遠越好!”果然,點兒們他們前腳剛出院門,喬夫人便將茶碗蓋子一扔沉聲說道。
“先讓人把她送到莊子上去,免得在府裡鬧騰,讓新奶奶聽到了也不好!”吳氏拿著帕子拭了拭嘴角,附和道,其實心裡卻有別的打算。
吳氏這話一出喬夫人就愣了一下,仔細盤算一二,才發覺這鴛哥兒對自己還有用。衝吳氏滿意地點了點頭,對站在前面的婆子說:“聽你們大奶奶的話,去辦吧。”
“是。”那婆子應了一聲就蹬蹬地出門去了。
鴛哥被打發走,那些留下來的人就老實了,不管點兒在哪裡她們都腳前腳後地侍候著,點兒知道這都是喬書傑為自己掙來的,不由得對他生出了兩分感激之情。
點兒在心裡感激喬書傑,喬書傑又何曾不在心裡感激點兒。不管怎麼說點兒也是團練使大人母子捧在手心子裡養大的,今天鴛哥那樣一鬧,喬書傑想點兒怎麼著也會耍一些官家小姐的脾氣,哪想她只將自己貼身的婆子丫頭打發走,鴛哥兒的事兒在自己父母面前竟一個字兒也沒有提。喬書傑何曾不知道,她這是在給自己留面子,心裡頭不由得對點兒又多了幾分親近。
回到了自己的屋裡,又將屋裡該收拾的人收拾了,點兒覺得自己與喬書傑說話都透著一股子自在,兩人窩在榻上,烤著炭火,說著貼心的話,好生的愜意。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胡嬸子顏氏過來說韓婆子來領東西了,喬書傑知道點兒其實並不像把韓婆子們打發走,她那樣做,只不過是為了給鴛哥兒一個榜樣罷了,如今鴛哥兒已經被自己打發走了,韓婆子們自然就沒有再弄走的道理了,再者,喬書傑也想還點兒剛才的那個情。
“如今鴛哥兒去了莊子上,屋裡頭就只有袁家的一個婆子,其他的丫頭也不經事,依我看就把她們都留下來吧,要送東西,隨便差個人去就成!”喬書傑的聲音,不輕不重,緩緩的說著,給足了點兒臺階。
顏氏一向跟點兒合得來,這時喬書傑開了這個頭她也好說話了。她麻利地提著水壺將喬書傑的茶碗添滿,然後來到點兒的面前,一邊添著,一邊笑道:“二爺說得是呢!二奶奶,送東西誰送不成啊!梳頭侍候的這些活我又不會幹,她們走了,奶奶想要梳頭面連個順手的人也沒有,著實不方便,不如就另派個人去吧!”
“聽你們這一說倒是我心急了,如此,那你就另差一個人去吧!”這件事在點兒的心裡也確實如顏氏與喬書傑所想的那般,既然別人給足了臺階她也就順坡下驢了。
韓婆子、紫半、紫菊一聽立馬過來磕頭,稱二爺與奶奶都是心疼人的,知道這大雪天冷捨不得讓自己凍,真真的是菩薩心腸。
喬書傑見這裡沒有了事,便找了一個藉口從房裡溜了出來,直直地朝著喬夫人住的院子奔去,進屋第一句話便問:“娘,鴛哥來過這裡?”
對自己兒子去而復返,喬夫人本是奇怪,但聽了他問的這話便又覺不奇怪了,嗔了喬書傑一眼,指著旁邊的椅子說:“都是娶了媳婦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冒冒失失的!坐下來說。”
喬書傑依舊坐了下來,這讓喬夫人看了歡喜得不行,想想自己兒子有多久沒有像這樣聽話了?再想想剛才兒子媳婦兒在一起的樣子,喬夫人心裡那個歡喜啊,臉上也露出笑來:“怎麼不多陪陪你媳婦?”
“那鴛哥實在是太不像話,娘,她現在在哪裡?”喬書傑說著就將鴛哥昨天晚上如何為難點兒,今天早上又使了什麼壞,一一地跟喬夫人說了。
“這個死蹄子,當初我也瞧著她可憐才收容她,她竟這般的恩將仇報!”喬夫人啐了一口,然後對喬書傑說:“你不要管這賤人了,我已經讓人把她綁到莊子上去了,待找著了人,把她打發得遠遠的,也算是給你媳婦出了那口氣了。”
“如此就好!”喬書傑也不覺有他,便點了點頭應著。
接下來喬夫人又問了一些點兒的事,喬書傑能答的都一一作答,聽到喬書傑將一口一個“點兒”地稱呼著,喬夫人的心裡別樣滋味,一則是高興兒子終於肯著家了,二則是自己這二媳婦並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好持布,如若兒子都聽了媳婦的去,那她這個做孃的往哪裡擺?喬夫人心中暗暗計較,打定主意不能讓新媳婦兒就這樣把自己蓋了過去,與喬書傑閒話幾句便將喬書傑打發了出去。
待回到自己住的院裡,韓婆子正帶著幾個丫頭婆子傳飯,瞧著喬書傑來了便爽朗朗地朝裡喊了一聲:“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