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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不可能再分離的了,他深切的知道。

不是麼?那次的離開,咬了他多少牙!發了他多少誓!

更何況那分離以後沒有她的日子——半年,一百八十個日子,簡直就是一百八十萬年那般難耐呵!

他後悔,他該在西疆多停留幾天的,即使是短短的一天也好,那麼他永不會再見到她了,可是,他真的是後悔麼?為啥不說是慶幸呢?慶幸他及時趕到,從昨夜到現在,他一直在想,想她如真的死去,自己會變成一副什麼樣子?

但他又一直不敢去想!

忽然,他發現床上之人輕嗯了一聲,而且翻動了一下身子,他知道她是快醒了,心裡連忙“武裝”自己,三年來他們便是如此“為偽的武裝”著——淡漠而又不在乎的對白。

“噫,這是哪裡?”睜開眼簾,烏溜溜得就像黑寶石的眸子眨了眨,明敏秀滿臉驚異,下意識的說了一聲。

“夥計,你醒來啦?”淡淡的,邵真說道。

“噢,真,你救了我?”似乎才看到床畔坐著一個人明敏秀問道。

“這是我家,這裡是舍妹的房間,你的傷是家母替你治療的。夥計,放下心,一切不會有問題。”

邵真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臉上的喜悅——見到自己的喜悅,但馬上又被掩隱了下來,她,也和自己一樣,開始“武裝”自己了。

笑了笑,笑得那麼不在乎,至少語氣便是輕鬆至極。

邵真道:“其他別再問,慢慢會告訴你知道的,也別以為少爺是傻子——整夜守在這裡,告訴你,少爺是剛進來的。夥計,告拆你家少爺,怎地如此不中用的,竟會吃上那些毛雜子的道?”

“這就是所謂的陰溝裡翻了船。”

垂下了彎翹的睫毛,一絲淡淡的,但又是如此濃深的委屈,盈漾在她的眉宇間,明敏秀道:“半年來,也就是你走後,一直耽於賭裡,手風奇順,撈了好一大筆。日子過得便悠哉愜意的,不想前些日子,與‘毒心郎中’一起‘擺往子’,那廝竟然是賤骨頭一把,為‘金銀幫”利誘收買,全盤供出底子,並出賣了我,誘我至‘洛陽堂’,於酒中下藥,我雖發覺,仍喝下了一半,並受到他們的襲擊。總算我底子硬,衝破層層重圍,殺出一條血路……”

唇角依然盪漾著那絲不在乎而看起來是那麼瀟灑的微笑,邵真默默的聽著她訴說,事實上,即使明敏秀不說,他也能明白是怎麼一回來,賭,是他們的“嗜好”,不,與其說是嗜好勿寧說是“逃避現實”來得入骨些,為了逃避他兩人之間的隔膜,他們祈冀在賭裡尋找刺激,緊張,就如同在格鬥殺伐裡的刺激,驚險一樣。

三年來,他們泰半的光陰便躊躇於賭裡——由一個絲毫不懂賭的“新手”,躍至“資深”的賭徒郎中。

他們的經濟來源幾乎全是靠賭而來的,他們認識了賭徒高手“毒心郎中”邰肇賡,他們學會了他的詐術,而且青出於藍“技術運用”已超過“毒心郎中”。

邵真不是呆鳥,明敏秀今天之所以落到這個場面,完完全全是為了他的緣故啊!沒有他的明敏秀,她不以賭來發瀉,叫她如何渡過那難度的日子呢?

抑下心中的波動,邵真聳著肩道:“這賬,你會去結算的,對不?莫再提他了,說說你現在的傷勢如何了?”

閉上眼簾,明敏秀靜心的運著氣,半晌才又啟開眸子說道:“好多了,似乎一切已無大礙,還得真謝謝令堂。”

淡淡一笑,邵真道:“別客氣,家母是醫藥聖手,能遇上她老人家,算你丫頭命大。”

明敏秀閉上了眼,似乎感到身子仍很虛弱,但那臉上漾著一抹喜悅,足以使她忘卻一切傷痛疲勞,眨著眸子,閃著不願明顯表示出來的關注,明敏秀蠕了蠕巧小的紅唇道:“半年來,好麼?”

聲音是那麼地微細,微細得大淡漠,但它卻深扣邵真的心絃,扣得震顫不已,那麼有力的搖撼著他的心絃,邵真幾乎要剋制不住的激動起來!

三年來,自他們認識到現在,邵真沒有,沒有,完全沒有聽過明敏秀這樣的話——骨子裡含有大多關心的話。

牽動了一下喉結,邵真感到口中有些乾渴,多少日子以來,他祈望著這些話能從明敏秀——一個倔強的女人的口中吐出,但他又深怕著,怕自己聽到之後不知該怎辦,現在,就是這樣子。

“好,太好了。”

一時之間,邵真發覺自己嘴唇的微笑是太勉強了,掩飾的嚥了嚥唾沫,邵真說道:“西疆如此之新奇,美麗,我竟不曉得,早知我早就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