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如煙花般迸發在沙漠的上空。
零維空間波發的震盪,由於粒金在剎那間的奔潰而滲透入多維空間,強勁的氣流將小女孩掀翻,拋入不遠處的沙地之中,昏厥過去。
而裹挾精純黑氣的物子劍仍勢如破竹地帶著烈焰攻入粒金的本體,遙在陸地深處的一名金冠老者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有些猝然震驚地鎖緊了眉頭。
但它似乎並不擔心偷襲者的後續進攻,相隔數千裡之遙,即便是其他國度的樞機背後偷襲它,也只能侷限在沙漠的戰場上,至於遙襲到它所在的位置,時間上來不及,空間上不應許,幾乎是不可能的。
只是,被這麼一弄,似乎在搶奪極北之地出現的那道契約上,它便處於了劣勢。
而偷襲的目的就很明顯了。
究竟是誰出手了?那名老者面容中露出一絲怒火,望向天空與海洋,輕羽裹走了沙漠裡天羽族的那名族人,水滴和閃電在為爭奪契約而激戰,都不可能是,因而它望向了極南的那片地方,那裡似乎有一個它很忌憚的生命。
但下一刻,它卻震駭地發現一道黑色的劍氣凌厲地刺破了粒金的本質,甚至刺穿了它與粒金之間的樞機關聯,赫然地直接出現在它的腦袋前方,銳嘯著一閃而過!
它的額頭上頓時出現了一個血洞,鮮血順著面頰大量地湧現出來。
瞬間重傷的老者在震怒和驚訝之間,一連做出了幾個動作,先是殺死身邊所有知道自己此刻重傷的侍從,隨即釋出出去一道音令,然後關閉大門,將自己鎖入進去,隔絕內外聯絡,最後才阻止血流,合上因為被偷襲而充滿了怒火的眼睛,緊急地恢復傷勢。
樞機平衡一旦被打破,整個種族面臨的就是滅頂之災!
……
數千裡上萬裡之外的沙漠上,與影人合力一擊之後,返回的物子劍帶著濃郁的血腥,再次令楚雲升進入深度的昏迷狀態,那團火似乎燒得更旺了。
當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人拖行在“冰冷”的沙漠上,之所以是冰冷,是因為他太熱了,渾身滾燙,幾乎下一刻就要自燃起來。
拖著他的人竟然是那個地底小人,不知道它怎麼逃過了五物擊殺,此刻的它看來起極為虛弱,身上的防護服撕開了好幾道縫隙,銀色的面罩也幾道裂紋,隔著空氣,都能聽到它竭力的喘氣聲。
想來那個防護服的制動功能已經失去,它僅憑藉著自身本來的力氣拖拉“巨人”般的楚雲升。
不知道它發什麼神經,想要把自己拖到什麼地方去,楚雲升開不了口,只能暗自苦笑,這個小地底人,不知道怎麼就認準他了,難道真如影人說的,它真把自己看成它喜愛的寵物了?
想到了影人,楚雲升的目光沉凝起來,最後那一擊沒有影人配合,物子劍仍舊出不來,若放在昨天,他或許還會絞盡腦汁地去想影人為什麼要冒著巨大的風險與自己合力一擊,是仍想要看到自己的零維兵器,還是其他陰暗目的,現在,卻不想去想了。
被拖的跌跌撞撞中,看到沙漠邊緣磅礴升起的巨大太陽,新世界星球所圍繞的恆星,楚雲升的眼睛便被翻山越嶺而來的陽光染塵一片金黃。
他記得曾有人說過,每一次太陽落下,便有無數人再也看不到第二天太陽的升起。
他很慶幸,自己還能看到第二天升起的太陽,沐浴在它的光芒下,身體也如它一般火熱與燃燒,一似新生的太陽……清晨的陽光橫掃整個星球,瞬息千萬裡,將夜間留下的所有黑暗與血腥驅逐一空。
但它卻驅散不了人心中的陰霾。
影人終於還是與自己分開了,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會不會又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決戰?
還有那個小女孩,周大千的女兒,還活著嗎?
楚雲升並不是一定要救她,昨夜的那一劍,如果最終出不了,他今天也不會糾結;出了,即便再次昏厥,他同樣也不會後悔,不知何時起,他似乎覺得自己越發的麻木無情了。
真是可悲呢……
他仰著朝陽的目光,似蓄滿了淚水。
……
丘壑跌宕,延綿不斷的沙漠上,一個矮小的身影拉著一個巨大的身軀,漸漸越來越遠,孤零零地消失在沙丘的背後,揚起一縷煙塵。
……
沙漠綠洲小島裡,橫躺著兩個年幼的小孩,一個昏厥不醒,一個呼吸全無,暴曬在日光之下,任憑風吹塵打。
許久之後,日落沙漠的邊緣,年幼的小女孩暈暈醒來,抹了抹眼皮上遮擋住視線的血跡,呆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