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年的苞谷糧食可不好越冬,李月來道,昨日陳暮雪正去外面看了看絲棉,易微得到的訊息不太準確,優等絲棉價不太好。
可不是嘛,劉媽走近了些李月來,嘆氣道:今年架了好些樓子放糧食,說著,她又熱情邀請李月來和陳暮雪:我家就在城外不遠處的梨花溝,公子們若得閒了,去看看,特別再過幾個月到了四月間,梨花開得美,天氣一熱,果子熟了,甜滋滋的,水份特足。
李月來笑道:謝謝劉媽,有機會我們一定去。
劉媽靦腆一笑:公子願意去就是給我天大的面兒,一定好好招待!
到時候就麻煩劉媽招待了,陳暮雪推門出來:我爹巫山上的糧食儲存的很好。
咱們魏國冬天儲存糧食大多是攤在地上,這樣的方法最怕冬天蓋雪,一旦受潮發熱就會發黴。
所以呢?陳暮雪依著李月來坐下來,側頭看他。
這樣的李月來,眼裡含光,滿臉自信,似乎什麼小事兒都知道,幾月田裡該種什麼了,下雪天糧食不好過等等。
李月來敲了一下陳暮雪的額頭:他們就得起高架子,把糧食架起來,說著又微微嘆氣:但這樣還是免不了壞一部分糧食。
有人嗎?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很急促。
窩在廚房裡搗鼓百寶粥的陳瓊跑出來開門。
劉媽已經率先把門開啟,外面站了個灰衣男子:是風荷鄉陳家的人麼?
是,陳瓊跑了出來,問男子:什麼事?
加急的信,男子從箱子裡拿出一封貼有紅條的信,遞給陳瓊,一兩銀子。
陳瓊接過信,回頭看了一眼窗邊的陳暮雪,見陳暮雪點頭,從袖子裡掏出銀子給信差。
信差收了錢轉身離開。
陳瓊拿著信走到窗戶邊遞給陳暮雪,雪籽從窗戶邊飄進來,陳暮雪接過信封,快速開啟。
須臾,紙落到地上。
李月來見信落地,有些差異的低頭去看。
只看到兩個字:速回。
陳瓊見陳暮雪煞白的臉色,急問:公子,怎麼了?
陳暮雪抿緊嘴唇,半晌說不出話來,陳瓊見狀,趕緊彎腰把信撿起來,看了兩眼便嚎啕大哭起來。
怎麼了?李月來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接過信看。
陳辰頤走了。
十歲以後,陳辰頤就沒再陪伴陳暮雪,隻身上了烏山,除了陳暮雪成親,再也沒踏進陳家的門。
陳暮雪在恨陳辰頤,總想著他還在巫山上,何時去,都能找到他。
現在,烏山上也沒有陳辰頤了。
李月來伸手握住陳暮雪,輕聲道:阿雪?
手掌寬厚溫暖而有力量,把陳暮雪的思緒拉回來。
他望著李月來,嘴唇顫抖半天也沒吐出一個字,害怕一下忍不住哭出來。
李月來微微嘆氣,死生本就是常事,最無能為力。
但死的是陳辰頤,沒落到自己身上,他無法說這種話去安慰陳暮雪。
他對哭的一抽一抽的陳瓊道:起來吧,簡單收拾一下,咱們馬上回風荷鄉。
半個時辰,簡單收拾,三人便踏上歸程。
馬車上,陳暮雪抱著手爐一言不發,回憶著為數不多的和陳辰頤在一起的日子。
小時候,陳辰頤待自己很好,易微常年在外做生意不著家,天氣熱了,陳辰頤帶他去寒山村避暑,小住一段時日,冬天冷了,又帶他去溫暖的烏山上住。直到十歲,那一年祖母過世,陳辰頤和易微大吵一架,陳辰頤自此搬到烏山。
後來,有人說是祖母想他們再要一個孩子,不想陳家後繼無人,可易微總不在家,孫子自然沒有著落,祖母臨走前還在唸叨此事。
馬車一路疾馳,晚上時,他們並未找到落腳的地方,只在山間找了一處獵戶臨時歇腳的屋子。
車伕和陳瓊屋內生起大火,一行人全部都圍在火堆旁。
陳瓊煮鹹湯,李月來在山上薅了一把野薺菜放進去煮,還有他們帶的糕點。
公子,喝碗熱湯吧,陳瓊先打了一碗湯遞給陳暮雪。
陳暮雪盯著火堆出神,久不說話。
見狀,李月來接過湯攪拌兩下,舀了一勺子湯和菜喂陳暮雪:薺菜包餃子好吃,煮湯也是一絕,你嚐嚐。
我不餓,陳暮雪搖頭。
好吧,李月來把碗放到地上:等會兒你餓了,我在陪你吃。
陳暮雪一聽,自己吃不下,不能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