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正瞭望營地的赫蘭巴雅聞聲低頭,看著水墨亮晶晶的眼眸,他一笑,“是!”“嗯哼,”水墨清了下嗓子,“我實現了自己的承諾,你呢?”
赫蘭巴雅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他突然把水墨一抱,放在了地下,對僵在原地的水墨一揚下巴,“你可以走了。”水墨真的有些吃驚,之前會這麼問,實在是因為抱了那一點點希望他會守信,但現在赫蘭巴雅痛快地兌現諾言,反倒讓她不知所措。
“怎麼,不想走了?”赫蘭巴雅好笑地說,蘇日勒天生嚴肅,齊格性格沉穩,但阿濟卻哈哈笑了一聲。水墨臉一紅,以南人禮節微微彎身,“多謝,告辭!”赫蘭巴雅很認真地說,“不用謝!”
水墨掉頭就往回走,她根本不敢想什麼要水要吃的,先跑了再說。看著水墨離去的背影,齊格問,“主上,我聽蘇日勒說了,這小子詭計多端,我們在牧場的失敗也是因為他的計策,您就這麼放他走了?”
赫蘭巴雅正欲開口,山下營地號角突鳴,他一皺眉,對齊格說,“你們先走,我馬上就到!”齊格等人呼嘯而去,正往山林裡跑的水墨情不自禁地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赫蘭巴雅正朝自己賓士而來。
“靠!”水墨低罵了一句,剛才還想著古人果然比現代人守信,現在才知道,不管古人今人,天朝人還是赫蘭人,只要是人,就沒有守信用的!第一反應自然是加速狂奔,但她明白跑也沒用,兩條腿怎麼也跑不過四條腿,因此反而鼓起勇氣站住了。
“怎麼不跑了?”追到跟前的赫蘭巴雅一拉韁繩,戰馬幾乎優雅地圍著水墨踏著碎步。水墨勉強一笑,“為什麼要跑,您不是答應放我走了嗎,身為一個男人,總不會言而無信吧?”
赫蘭巴雅趴在馬頭上與水墨對視,現在朝陽初升,天邊的霞光映照在了水墨的臉上,赫蘭巴雅的心突然一動。早就知道這男子長得秀氣,現在看起來,他幾乎是漂亮的,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眼睛,雖然害怕卻依舊堅強。
“我當然言而有信,但沒說不能再把你抓回來呀?”赫蘭巴雅的笑容在水墨看來簡直就是無賴。她再也剋制不住內心的怒氣,冷笑著說,“原來如此,你們赫蘭人發誓如同放屁!”赫蘭巴雅笑容一頓,滿腦門子火的水墨毫不示弱地瞪著他。
赫蘭巴雅想了想又笑了,“也罷,你的智慧可以讓你活久一點,但是要管好你的嘴。”說完他一彎腰將水墨拉上了馬。水墨僵直地坐著,維持著最後的自尊。她暗自後悔,如果不是剛才看見赫蘭人的大營而慌了手腳,自己應該尋找機會逃走而不是傻乎乎的讓赫蘭巴雅戲耍才對。
“怎麼不說話了,聰明人?”赫蘭巴雅這會兒心情很好,長生天果然是看照著自己的,就像母親說的那樣。心情與他截然相反的水墨沒好氣地說,“你實在過獎,其實我是我們那兒最笨的!”被她暗諷的赫蘭巴雅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笑了起來。
“阿墨?”他試探著叫這個名字,就覺得水墨身體一硬,他開心地笑了,“你姓什麼?”水墨沉默著,就在赫蘭巴雅以為不會得到回答的時候,水墨轉頭對他說,“我大爺。”“我大爺?”赫蘭巴雅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水墨點點頭,“複姓!”心裡卻在翻白眼,對,我就是你大爺!
赫蘭巴雅覺得有點不對,但他來不及多想,已經看見不遠處正在等著他的蘇日勒。到了跟前,蘇日勒接過了水墨,赫蘭巴雅對水墨說,“我要離開一下,在赫蘭大營裡我勸你還是別動歪腦筋的好!”說完他策馬而去。
蘇日勒冷著個臉,馱著水墨向大營的另一個方向走去。水墨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只能被動地被帶往赫蘭大營深處。漸漸地,人越來越多,他們都是一身異族打扮,很多人卻沒有穿戰袍,甚至還有女人出現,水墨驚訝地看著她們,她們也瞪著水墨。
軍妓嗎?水墨懷疑著,在天朝她非常不能接受的,就是有軍妓的存在。好在賤卒是沒有資格也沒有錢去找軍妓的,水墨大為慶幸,但這也止不住其他男人如王大之流對那些女人的渴望和想象。看著那些身材壯碩,面容粗糙的赫蘭女人,水墨忍不住咂舌。軍隊能力暫且不提,若只比軍妓,赫蘭的戰士們幾乎可以用可憐來形容了。
“駕,駕!”幾聲吆喝瞬時讓水墨自胡思亂想中醒來,她飛快地轉頭看去,這地方竟然有人講漢語而不是赫蘭語。不遠處塵煙四起,一個規模不小的馬隊正賓士而來,他們帶著數量大車,好像拉著貨物。
水墨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些穿著天朝服飾的人來到營門前,兩個粗豪大漢跟迎上去的赫蘭戰士說了幾句,營門就被開啟了。一隊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