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詞就是——本人極其不贊同你這樣的生活方式,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
可是聽到魏南璋的耳中,就變成了顏天明在關心他。他看著那銀色的金屬勺子,戳了一勺簡單的炒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吃得寒酸,“謝謝顏大師關心,我挺感動的。”
……
我不是在關心你,你會錯意了。
顏天明真想直接地告訴他,可是這話說出來也太傷人了,話到嘴邊,又被他嚥了回去。
“魏總你習慣在自家做這些?”
“習慣了,顏大師你要來一口嗎?”魏南璋將盛滿了蛋炒飯的勺子伸了出去。
“不必了。”
顏天明臉皮抽動了一下,突然生出了那種看自己後輩的感覺,魏南璋剛剛那動作……其實……很……幼稚。
他掩唇咳嗽了一聲,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眼,回過來卻看見魏南璋咬著勺子,懶懶坐在對面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帶著探究與算計。
不,他收回,其實魏南璋一點也不幼稚,心機與年紀,並不一定成絕對正比。
“顏大師你來找我,到底所為何事?”
魏南璋咀嚼著口中的飯粒,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倒多了鹽,果然是不該在做飯的時候打電話,尤其是跟這個男人,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訊號——只是,他似乎……開始甘之如飴。
“……”
顏天明沉吟了許久,雙手交握在一起,終於還是注視著魏南璋,說道:“貴公司最近在籌備一次T臺秀,不知此訊息是否屬實?”
涉及到生意的問題,魏南璋那一臉輕鬆閒散的表情立刻就變了,他斂了神色,用勺子輕輕敲著描花盤子,“的確如此。”
“如果可以的,我想我們之間可以來一場合作。”顏天明想到章毓秀,覺得胸口悶悶地。
他不稀罕章毓秀,但是年輕時候未必沒有那種青澀的愛慕之心,只是後來遇到的事情太多,時間已經將他所有的記憶沖淡,最後連這些似有似無的青澀感情,也消散無蹤。
章毓秀是曾經的T臺皇后,她的離開,也必須重現當年的輝煌……至少,她要撿回自己那些珍貴的回憶。
他想章毓秀是真的看開了,她是人之將死,萬念俱灰,只想著怎樣才能走得瀟灑一些吧?
魏南璋討厭看到顏天明這樣懷念的表情,他那堅硬的金屬勺子戳在盤子上,發出了尖銳的劃聲,“顏天明,你在跟我談話,能不能專心一些?”
其實原本是很想問他剛剛在想什麼的,但是他憑什麼這麼問?他跟這個男人還沒有什麼關係呢。
專心一些?
顏天明摸了摸自己挺直的鼻樑苦笑了一聲,這個毛病,似乎從一開始就有,他已經改不掉了,因此他迴避了魏南璋的這個問題,只說道:“抱歉,最近老得厲害,老是想起這些問題。”
他說自己老了。
魏南璋一瞬間覺得諷刺,剛剛想要譏笑男人現在看上去精神極了,可是一看顏天明的眼睛他就退縮了,那雙眼,裝進去太多東西,只有那麼小小的一個視窗,沉了那麼多年的東西,一時之間也是倒不出來的。
這個話題,也應該回避。
“好吧。”他繼續戳自己的盤子,偶爾也吃一口,“那麼,我們憑什麼合作?是你跟我之間的合作還是……晉初與四國的合作?”
商人就是商人,在這方面敏銳到顏天明的想象力也觸控不到。
“如果說,是我跟四國,會有什麼問題嗎?”顏天明實在是不想看到晉初了,只是……他想要給章毓秀最風光的離開。
章毓秀,她是皇后。
晉初已經腐朽變質,只差誰來點燃那一星的火,讓它燎原。
魏南璋嘴角掛著一絲莫名的笑,“這不可能。”
然後顏天明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
他沒說話。
魏南璋也很久沒說話。
客廳裡只聽得到魏南璋吃飯時的細小聲音,他吃著自己面前的一盤簡單蛋炒飯,卻拿出了吃滿漢全席的仔細認真來。
顏天明看著他,忽然覺得魏南璋這樣的人,也許更適合這個社會。他一直活得太理想化。
盤子裡剩下小半盤蛋炒飯,魏南璋扯了張紙巾揩了揩嘴,也不收拾,只是往沙發後面靠了靠,“吃好了,果然顏大師在身邊,食慾都好了很多呢。”
……
這個男人,把他當什麼了?下飯菜?
顏天明頗為無語,滯了好一會兒,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