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戰順利,快刀斬亂麻地將外敵消滅,奠定自己堅實不可戰勝的地位,則內部的不穩定將偃旗息鼓,至少不會在短期內發作,這樣自己將有足夠的時間來慢慢整頓內部。
九月的一場暴雨將最後一絲燥熱也澆滅,定州夏季必較短促,眼下已經必較涼爽了,隨著一聲令下,集結在定州的呂大兵所屬紅部騎兵與魏鑫的暴熊營浩浩蕩蕩地向北開拔,因為酷熱而停止了大規模軍事行動的定州戰爭機器再一次隆隆開動,這一次李清想要畢其功於一役,徹底拔除呂氏在北地的根基。
此次衛州會戰,李清集結了超過七萬的精銳軍力,加上不低於此數的運送後勤輜重的民夫,整個馳道上人滿為患。
進入蘆州之後,繁忙的人群開始漸漸稀少,付正清擔任蘆州知州,作為定州攻取北地的支點和重要的後勤中轉基地,付正清起初也為繁重的役差而頭疼不已,蘆州剛剛歸附不久,不象定州百姓,毫無怨言地支援軍隊作戰,役差太重,很容易在蘆州引起反彈,對於定州在蘆州的統治是極端不利的。前期不間歇地徵集民夫已經在蘆州民間怨聲載道了。
付正清蟬精竭慮,好在因為酷熱而停止了大規模的作戰給了他緩衝的時間,讓他想出了辦法,在蘆州,他每隔百里便設立一個大型兵站,雖然稱為兵站,其實便是一個大型的物資貯備倉庫,蘆州被徵發的民夫只需將所要運送的物資送到百里之外,交付給兵站即可返回,而接下來的路程又將由該兵站在當地徵集民夫向下押運,如此一來,無論是在那裡徵集的民夫,他們最遠也不過走了百多里地,沒有背井離鄉,長期不能歸家的苦惱,這個問題也就迎刃而解。
對於付正清的這一做法,李清大加讚賞,這不僅解決了民怨問題,更減少了軍糧物資的消耗,極大地提高了效能。
蘆州徐基歸附定州之後,擔任蘆州守備一職,再大量地從定州雞鳴澤訓練營調入基層軍官之後,蘆州軍的架子已搭了起來,雖然還不能指望他們擔負起作戰任務,但守備地方,押運軍糧物資,卻是綽綽有餘了,其實說起來,徐基也不是一個無能之人,只不過生不逢時,又遇到了徐宏偉這樣一個不思進取的老闆罷了,眼下定州勢力蓬勃發展,倒也激起了他一腔雄心,枯樹又發新芽,臨到老來,說不定還能博一個錦鏽前程,這讓他的熱情空前高漲。
李清率部到達蘆州之時,田豐在衛州發動兩次戰役,在衛州外圍的鉅鹿,新野兩戰兩捷,成功開啟了進攻衛州城的大門。
呂偉雄的北軍戰力並不差,其騎兵多以北地的各少數民族組成,戰力也是相當之強,只是碰上了步騎作戰配合更加精熟,武器配備更加精良的定州精銳,便相形見絀,打一仗,輸一仗,半年時間,主力部隊被困在瀋州的呂氏便山窮水盡,為了避免被定州兵各個擊破,呂偉雄將衛州所能集結的部隊全部集中到了衛州城。
是在衛州決一死戰,力爭在衛州城下給李清重創還是戰略性撤退,進順州,謀求與呂逢春兩面夾擊泉應防線,兩軍會師,經營順沈兩州,這個話題其實在常勝師打入衛州初始,便在呂氏內部成了一個爭論激烈的問題。
呂偉雄的幕僚團隊是傾向於放棄衛州的,在他們看來,如今後微將寡的衛州根本不可能與定州部隊相抗衡,與其將最後的一點部隊無意義的消耗在衛州城下,還不如儲存有生力量,只要能與呂逢春會師,那合兩軍之力,總計超過十五萬的軍隊,足以與李清在沈順兩州形成對峙局面,只要將戰事長期拖延下去,對呂氏來說,就是勝利。
呂偉雄個人是傾向於這一戰略考量的,但問題在於,呂氏的根基在衛州,呂氏內部,大量的人的利益也在衛州,如果放棄衛州,作為呂氏族長的呂偉雄損失不大,但呂氏其它族人,以及呂氏集團內眾多的既得利益者將傾家蕩產,一無所有,而恰恰是這些人,是構建呂氏在北地統治的基礎,沒有這些人的支援,那呂氏也只是建在沙堆上的大樓,一推即到。
爭論一直到田豐攻克鉅鹿,新野,仍然沒有平息,只到田豐兵進到離衛州不足五十里,隨時可以發動對衛州城的攻擊之時,才稍稍平靜了一些。
但隨著李清率後續部眾抵達衛州城下,這種爭論終於戛然而止,李清親征,定州精銳傾巢而出,而且在定州軍攻擊序列中,以野蠻著稱的蠻軍居然佔據了三分之一的數量,這讓呂氏內部心存僥倖的人終於閉上了嘴巴,如果衛州城破,這些蠻子進了城,自己的下場會更悽慘,錢財雖然重要,但相比起來,性命終究要更寶貴一些。
但此時撤退卻不是那麼容易了,要想在敵人的眼皮底下進行這種大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