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飛一籌莫展,復州官員的運作體系與他所熟知的大楚官僚體系完全不同,他以往的經驗在這裡寸步難行,往往便適得其反,更讓他鬱悶的是,每當他好不容易找到幾個合適的支持者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深入地進行合作,這些人便琅當入獄,有的進了州府的大牢,有的更慘,直接被複州的統計調查司分理處帶走。州府的大牢裡,燕南飛還可以進去看看,他甚至找到許雲峰去說情,但當許雲峰將這些人的罪狀一條條,一款款擺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看到那厚厚的卷宗,燕南飛只能頹然返,至於統計調查司,哼哼,燕南飛卻是不願去招惹。
這種日子一長,所有的復州士紳們算是瞭解到現在的公主行轅便是一個黑洞,而行轅的主事燕南飛則不折不扣是一個掃把星,只要沾上了他,鐵定會倒黴,於是乎,剛來複州籌建公主行轅時還香餑餑一樣的燕南飛立刻成了復州最不受歡迎的人,公主行轅門可羅雀,如果那一天燕南飛起意去拜訪某為士紳的話,這位士紳不是出門了,便是病得很重,總之一句話,不能待客啊
足智多謀,曾被大楚首輔陳西言寄於厚望的燕南飛龍困淺灘,每日只能與同伴們長呈短嘆,借酒澆愁。
而將燕南飛丟倒復州的路一鳴早已將這位大人物忘到了腦後,他的事多啊,除了春耕,他還要與尚海波合作,為巴顏喀拉的大軍籌措到足夠的糧食,雖說在定州建立的常平,安平,安濟,廣濟四座大倉都是滿滿的,但路一鳴知道,如果每天沒有足夠的糧食流入復州,那這四座大倉支援不了一個月的時間。尤其現在正是春季,各地的糧食都很緊張,想要買到足夠的糧食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透過年前的債捲髮行,定州財政裕,能夠拿出足夠的銀子應付急漲的糧價。即便如此,路一鳴和尚海波也是每日忙得腳不沾地,不敢有絲毫大意,他們這裡要是出了岔子,影響的不僅是眼下的巴顏喀拉之戰,更為深遠的是將影響到定州的遠期戰略。
“路大人,路大人”剛剛升任定州同知的原債捲髮行司的司長付正清一臉倉惶地跑進了路一鳴的辦公的廂房內,一手提著袍子,一手不停地擦著臉上的汗水,大冷天的,能流如此大汗便說明了事情不小。抬起頭看到付正清狼狽之相的路一鳴的心立刻一沉。
“正清,也了什麼事?不要急,坐下,喝口水,慢慢說”路一鳴站了起來,在定州久掌大權的他早已不是當年初來定州時的落魄書生了,養移氣居移體,見慣了大事的他,已經養成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城府,雖然心裡感到不妙,但臉上卻仍是一臉鎮定。
“唉呀,路大人,出大事了,哪有心事喝水”付正清一臉的氣急敗壞,“我們的購糧車隊出事了。”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路一鳴心裡一跳,“出什麼事了,是買不到糧食還是別的什麼?”給付正清倒了一杯水,路一鳴問道。
“都不是”接過杯子,付正清道:“購糧隊買到了糧食,但在奇霞關被扣住了。”
“你說什麼?”路一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奇霞關扣住了我們的糧食?”
奇霞關是定州通外大楚腹地的要道,也是大楚扼住定州的咽喉所在,隸屬於幷州,以往定州從外部購來的大批糧食一直都是透過這裡運進定州的,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岔子,怎麼在這麼要命的關頭,奇霞關扣了定州的糧食?
“吳則成什麼意思?想要與定州翻臉麼?”路一鳴不解,餘則成是幷州大帥,雖然與蕭家交好,但與定州也不交惡,屬於左右逢源,八面玲瓏的人物。
“不知道出面扣住我們糧隊的奇霞關守將李善斌,負責糧隊的商貿司一位官員與對方講理,被地方一頓棍子打出來,眼下正在養傷呢”付正清終於喘勻了氣兒。
沒有什麼理由就扣住了定州急需的糧食,這就不妙了,因為這明顯是在拿定州的軟脅開刀,路一鳴的臉沉了下來,餘則成難道完全投靠了蕭家,準備與定州交惡麼?這一件事是不是蕭家主使,想利用糧食讓定州陷入草原之戰的泥潭之中拔不出腳來,如果真是這樣,就大大不妙。奇霞關是進出定州的咽喉要道,卡住了這裡,要想進入定州,便只餘下翻山越嶺一途,卻不說這一路的艱難,便是光人進來都困難,更何況大隊的糧車。
“來人,速速去請尚大人與清風司長議事”路一鳴大聲道。
“正清,你速速將這一情況通報給復州的許大人,如果奇霞關受阻,我們便只能依靠他復州一條道了。”
“是,大人,我馬上去辦”付正清又一正風地竄了出去。
過不多時,尚海波與清風一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