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沉默了片刻,瞧著錢有祿的神情漸漸恢復平靜,沉聲道:“這天馬上就亮了,也該是咱們唱戲的時候了,通達,戲臺子準備的怎麼樣?”
錢有祿躬身道:“東家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只要東家吩咐,有祿就立刻派人去各衙門。”
“主子你們這是?”李準驚疑的瞧著陳燁。
陳燁冷笑道:“我剛才說了,做了好事不留名,那不是本王的作風。宮裡二十四衙門以及東廠的銀子咱們沒拿,也要讓他們知曉咱們對他們的心意,自然錦衣衛鎮撫司提刑司也不能落下。李準,這事就交由你去辦吧。”
“是,主子。”李準急忙躬身道。
陳燁站起身來,微笑道:“徐閣老和其他內閣閣員,本王親自去請,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拒絕本王的好意吧。”
殿外傳來一陣急促嘈雜的聲音,李準臉色一變,急忙飛奔到殿門口,愣住了。克己殿大坪上全是搬桌子扛椅子的聽事,一片忙碌。
“主子,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錢有祿笑道:“李總管,主子要粉墨登場,這天大的熱鬧,聽客太少怎麼成,一定要多多益善才是。”
李準眯著眼瞧著錢有祿,猛地醒悟過來:“難不成主子是想將在六和錢莊存銀的官員都請來?”
陳燁玩味笑道:“存銀?什麼存銀?官員們有存銀嗎?”
李準一愣,錢有祿微笑道:“回主子,京裡的官員都已經數月沒有俸祿,怎麼可能會有銀子存進六和錢莊。”
陳燁微笑道:“這麼說來是六和錢莊的掌櫃孟恩遠在說假話了?”
“是,東家。孟恩遠一派胡言,敢如此汙衊我大明的朝廷官員,其心可誅”錢有祿躬身道。
陳燁邁步走出了殿門,站在臺階上,瞧著已開始清晰可見的密集擺在大坪上的桌椅,又抬頭瞧了一眼,已有紅霞從幾朵白雲射出的東方天際,微笑道:“看來今兒又是個豔陽天,用過早膳,咱們就分頭行事吧。”
“是。”李準和錢有祿神情不一的躬身說道。
早膳過後,李元清趕著那輛由兩匹通體紫紅的高頭神駿拉著的紫緞帷幕重簷銀頂的馬車,從偏門駛出,停在了景王府正門照壁前。
頭戴親王金冠,身穿紫紅流雲紋,胸前繡金龍宮服,腰懸紫玉帶的陳燁邁步下了臺階,李元清翻身要跪倒,“免了。”
“謝王爺。”李元清瞧見跟隨在陳燁身後的鄭三刀,微微一愣,忙擠出笑意,拱手施禮。
陳燁擺手阻止鄭三刀攙扶,上了馬車,挑簾進入車內。
鄭三刀也跳上馬車,盤腿坐在車駕上,瞧著有些驚愕茫然的李元清,咧嘴笑道:“李大人,別傻站著了,走吧。”
李元清醒過神來,神情複雜的一笑,忙跳上馬車,抖動韁繩,兩匹紫紅神駿邁開四蹄,穩健有力的踏著碎步奔行起來。
“李大人,車趕得不錯啊”
李元清忙謙恭的笑道:“多謝鄭爺誇獎,鄭爺的大名,元清可是如雷貫耳,能與鄭爺同行,元清深感榮幸。”
鄭三刀咧嘴笑著,拱手還禮:“李大人客氣了。你是王府的護衛,錦衣衛鎮撫司的副千戶,俺是一介草民,您和俺客氣,俺可受用不起。”
李元清忙道:“鄭爺是王爺心腹,功名富貴那都是唾手可得,今後元清還請鄭爺多多提攜。”
鄭三刀心虛的瞥了一眼車簾,低聲笑道:“好說,好說,放心,若真如你所說,能有提攜你的一天,俺一定提攜你。”
李元清心花怒放,忙抱拳低聲道:“鄭爺之恩,元清感激涕零,今後鄭爺但有吩咐,元清披堅執銳義不容辭。”
“當真?”鄭三刀又心虛的瞟了一眼車簾,湊近李元清,嘿嘿低聲笑道:“俺來京城也有些時日了,實在是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好玩的去處,你能帶俺開開眼不?”
李元清低聲笑道:“鄭爺算問對人了,四九城連同京郊好玩的去處,沒有元清不知曉的。不知鄭爺是喜歡良家的還是娼寮所在的?”
鄭三刀眉開眼笑,輕輕拍著李元清的肩膀:“俺就知曉李大人是同道中人嘛不瞞李大人,俺就喜歡小寡婦,李大人能成全不?”
李元清點頭賠笑道:“鄭爺放心,包在元清身上,只要鄭爺有空暇,元清保管讓鄭爺玩的舒服痛快。”鄭三刀眯著眼笑著連連點頭。
李元清暗暗輕吁了一口氣,心裡暗笑道,這土包子癖好真是夠古怪的,喜歡小寡婦,也不怕招一身晦氣。不過他可是王爺身前的紅人,這要是巴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