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降貴去你那破地方住是看得起你,你推三阻四,也太不識抬舉了!”
“不是前輩,您誤會了,我就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連忙告罪,將自己在許都的住址告知,並再一次不放心地叮囑道,“前輩,請千萬不要讓皇太孫知道我還活著一事。”
“這事兒我答應你那個教主哥哥了,還能食言不成?”範修哼了一聲,似乎對趙以瀾懷疑自己一事相當不滿。
“當然不會,前輩是當世大英雄,是一言九鼎之人,定不會食言的。”趙以瀾連忙拍馬屁。
範修這才滿意了,慢悠悠往魏霖那邊方向走去。
趙以瀾回頭,讓奚遲等人趕緊準備上路。
黎烏和孫倩有些遲疑地來到趙以瀾跟前,剛要開口,趙以瀾便抬了抬手阻止了他們,微微一笑道:“牧英哥哥已經跟我說過了,你們是想住我那兒去是嗎?”
黎烏有些赧然,忙拱手道:“黎烏明白此事實在有些強人所難,只是……”
他話還沒有說完,趙以瀾便道:“沒有啊,完全不強人所難哦,人多點還熱鬧呢,反正我家夠大,多幾個人也住得下。而且我銀子多,又有鋪子,也不怕坐吃山空。”
黎烏知道奚遲說過趙姑娘很好說話,但沒想到竟然這麼好說話,他還沒有開口,她就同意了。
他跟孫倩對視一眼,二人感激道:“多謝姑娘大恩大德,我二人沒齒難忘!”
“小事一樁罷了,快點快點,咱們趕緊跑路吧,別耽擱到他們自己醒了。”趙以瀾催促道。
幾人便不再耽擱,即刻啟程。
趙以瀾手中有馬,她就當那是牧英送給她的。四人不知前方是否有城鎮,只能掉頭回曹莒縣,到了後買了輛馬車,喬裝打扮一番,由黎烏駕車,往許都方向行去。
就在趙以瀾一行人走後不久,範修找到了他的兒子羅銳,也不打擾人做白日夢,就站在一旁,呆呆地看著這闊別了十年的兒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想著趙以瀾那邊應當已經差不多可以了,範修便拿了根手指在羅銳手背上輕輕戳了一下,自然是毫無反應。
想到之前奚遲叫醒自己的辦法,範修又覺得有些不忍心,他想著是不是隨便叫醒別的什麼人,再讓其他人來喚醒他兒子。可他又想在走之前近距離接觸他兒子,看看他究竟長成了個什麼性子模樣。
就這麼糾結了好一會兒,範修才終於下定決心,迅速果斷地掐了掐羅銳的面頰。
羅銳從幻境之中清醒過來,看到面前這張老臉,立即便是一掌拍了過來。範修到底是老江湖,即刻反應過來,猛然扭身退後,險險地避開了這一掌。
“你這小子,老夫好心好意來救你出幻境,你倒好,不分青紅皂白便對老夫動手,可真是恩將仇報啊!”範修恢復了一貫的壞脾氣,沒在羅銳面前露出一點端倪。
羅銳驚疑不定地環顧四周,在明白髮生了什麼之後,他悵然地撥出一口濁氣,又繃緊神經瞪向範修道:“你與那牧英奚遲是一夥的,怎麼可能好心?”
範修心中是一陣悵然,果然幻境之中那對他有著孺慕之情的羅銳不過只是幻境罷了。
他冷哼一聲:“不信便算了,不過老夫要提醒你一句,這花可厲害了,你最好咬破舌尖,不然一會兒又回到幻境之中,可別怪老夫沒提醒你!”
羅銳只遲疑了一瞬,便依言咬破舌尖,痛意讓他神志一清,他戒備地看著範修,又轉頭四顧,看到不遠處的魏霖,他立即跑了過去。
範修見羅銳那對自己警惕的模樣,與對魏霖忠心護主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心中不忿,卻又無可奈何。這會兒他也不敢說出自己是羅銳親生父親一事,想著他在許都定居之後總算是跟羅銳在一個地方,總有相遇的時候,便頗有些不捨地離開了。
羅銳見魏霖也沉浸在幻境之中,口中說了一聲“得罪了殿下”,便取出小小一枚細針,在魏霖手指上紮了一下。
魏霖的眼神恢復清明,低頭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右手,那溫熱的觸感似乎還留在他掌心。
“殿下,這片花海有致幻效果,方才我們全都中招了,是……牧英那邊那個使拳的喚醒我的。”羅銳彙報道。
魏霖卻彷彿沒聽到似的,他茫然四顧,好一會兒忽然確定了什麼,快步走過去。
羅銳皺著眉頭跟上:“殿下?”
魏霖沒有理他,仔細觀察著自己面前的這片花海。
他記得那個與他記憶中稍有不同的以瀾出現的位置,就在這兒,此刻,這片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