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相當羞愧,並心安理得地坐在一旁發呆。
季思琪,季思芳……目前,對於季思琪此人,她有個大概瞭解,但因並不清楚季思琪為什麼會有那樣不容於世的想法,她就沒有辦法對症下藥,這個還要等之後有機會再問。而季思芳,跟季思琪就差了兩歲,也到了說親的年齡,想來也有不可對外人說的理由……
這個古代社會之中,趙以瀾見過那麼多人,性格奇怪張揚的有,但那都基本還在這個社會的價值體系之中,像季思琪這種簡直就比現代女性還要超脫,已經不是一般人類了。她有點害怕,萬一季思芳是個更奇葩的……她感覺她可能趕不及在蕭無淵壽辰之前完成這個任務了。
很快到了午間,小丫鬟石棉要去大廚房拿三人的午飯,趙以瀾待得無聊,便自告奮勇地跟著一起去。
石棉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最是天真爛漫的時候,趙以瀾跟她說了幾句,二人便迅速熟悉起來,她笑道:“季大姑娘如今要嫁人了,真是可喜可賀啊,聽說未來大姑爺一表人才,是眾多女子擲果盈車的物件。我記得季二姑娘也正值妙齡,不知未來二姑爺又是怎樣的人呢?”
石棉嘻嘻笑道:“未來二姑爺定是個粑耳朵!”
“哦?為何如此說?”趙以瀾好奇地問,莫非這位季二姑娘十分剽悍,是母老虎似的女子?那季孟巖確實要憂心的,這樣的女子在這個時代可不好嫁,當然,社會底層又另說了,底層一輩子打光棍的人不少,能娶個老婆就該謝天謝地了,母老虎總比沒老婆好。
石棉低聲道:“二姑娘說了,將來若要嫁人,在姑爺送來的聘禮之中,必定要有一份契約,保證婚後不得納妾,不得有通房,還不許去眠花宿柳。”
“就這樣?”趙以瀾早就做好了季二姑娘或許更難搞的準備,但聽石棉的意思,只不過是個在這個時代來看佔有慾稍微強些的女子,不許丈夫有除自己之外別的女人而已。季府有錢,只要是低嫁,要達成這一點似乎不難吧?
“姐姐你不覺得這樣很沒有女德嗎?”石棉見趙以瀾似乎毫不在意,瞪著眼睛說,“毛媽媽說了,拘著相公不讓納妾也不少見,家裡沒什麼銀子的,哪個會想著納妾?自個兒都養不活了!但二小姐總不能嫁個販夫走卒,可正經人家的七尺男兒,又怎肯願意寫這麼個契約呢?太丟份子了!”
趙以瀾恍然大悟,對的,要做到沒別的女人或許不難,但白紙黑字寫下來的話,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一種尊嚴人格上的羞辱,沒人會願意的。
可即便如此,聽到這些的趙以瀾依然覺得放鬆了些——有季思琪做對比,季思芳的問題,甚至都不能算什麼問題了。
石棉知道的事其實也不多,趙以瀾和她一起到了大廚房,又拎著午飯回來,路上也沒有得到更多的資訊。
三人吃過午飯,石棉又將餐具還回去,趙以瀾吃過飯懶得動,就沒有一起去。石棉回來的時候卻是憂心忡忡的,不等徐婉娘和趙以瀾問起便說:“老爺又生大姑娘的氣了,晌午大姑娘見過老爺後,老爺砸了好些東西呢!我聽說,老爺這回怎麼說都不肯聽大姑娘的話,說未來大姑爺哪兒都好,婚期已定,必須嫁呢!”
趙以瀾道:“那大姑娘如何說的?”
“我也不曉得,許是什麼都沒說吧。”石棉一臉困惑,“也不知道大姑娘為什麼那麼不想嫁給未來大姑爺……”
趙以瀾心道:不是不想嫁給那個人,是不想嫁給任何人吧。
或許是因為季思琪未婚先孕的事比較嚴重,石棉並不清楚,她清楚的只是季思芳那很多人聽來不過是個玩笑的嫁人條件罷了。既然季思琪說,採花賊來的那一夜她並不想反抗,說不定事情發生的當時,她的丫鬟什麼都不知道,等第二日早上才瞞不住的?想來就是因為當夜季思琪那超出常理的冷靜,才沒有造成大肆宣揚的後果,旁人許是並不曉得曾經有一個罪惡的夜晚,一個採花賊潛入季府傷害了季府大姑娘。這事的發生應當就在不久前,季思琪說她懷孕了,但如今並未顯懷,想來不過就是這兩三個月的事。如今,季思琪懷孕的事,或許只有季思琪的貼身丫鬟,毛媽媽和季孟巖知道,她和徐婉娘成為知情人,不過是季思琪一次任性的後果罷了。
趙以瀾的任務物件是季孟巖,如今季孟巖和季思琪彷彿成了對立的兩頭,她要幫季孟巖實現心願,必須從季思琪這邊下手才行啊。
下午,毛媽媽過來,領著徐婉娘和趙以瀾去給季思琪量身,確定嫁衣款式。因季老爺已確定婚事,由不得季思琪再反對,這嫁衣她便是不想做,也要硬逼著她配合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