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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俊卿此時傷勢痊癒,遂接了他的話道:“你不耐久候,你就滾你的吧,誰又叫你候了?”

總管大人心中極怒,臉上仍是陰陰的道:“你好大的狗膽,如此狂妄。”

俊卿見他如此大的年紀,公然開口相罵,也是極怒,道:“是誰縱了你這奴才的性子,這般不懂禮貌。”

這總管雖是聲勢顯赫,確實無誤是奴才的身份俊卿這一語攻心,甩大氅便欲動手,就在此時只聽一聲極叫,跟著數聲慘呼。

原來屠元庭毒性入腦,突然狂性發作,張手踢腳狀如跳舞一般亂蹦,他遍身蘊毒,功力深厚被他碰到的同伴無不慘呼嘶叫。

若馨雖是年長,見了他慘怖的形容,不知不覺緊緊握住了俊卿手臂道:“好可怕呀,我們走吧。”

俊卿聽了回身相看,若馨倏然自覺失態,一抹羞暈升起俊卿就在這一瞬間發覺,若馨原來也是女子,並不是自己目中想像的可望而不可及的廣寒仙了,趁她握臂一手將松未松之時,一飛沖天,帶了她從樹梢逸去。

總管大人受毒性入腦的屠元庭所牽纏,看著他們走了,也無可奈何,他較屠元庭高出甚多,可是狂人臨死,用盡他全身所蘊蓄的每一絲勁力和命運掙扎,擋之者豈有幸理,他也不願擋其鋒銳。可是以他的身份又不能閃避,此時除了地下已死的三人,其餘的四人早已讓開,他運勁接了屠元庭兩掌,屠元庭神志昏迷,就此狂呼極喊的和總管大人拚起命來。

俊卿與若馨直走出裡許之外,猶自隱隱聽見他們兩人相鬥的聲音,俊卿的身形何等輕捷,若馨被他帶了走,俊卿不停,她可無法鬆手,她羞窘未曾全去,又不能好言好語的和俊卿商量。

俊卿走著,暗中想道:“看柳姊姊的樣子溫柔和平,與她剛才出言尖刻惡毒大不相同啊,究竟是何緣故?”

“唉呀,我明白了。”

若馨見他停身,將握臂一手鬆去,把劍也插好,低頭去整理身上衣衫,她身上披的是俊卿的青衿,她纖纖玉手整理著衫兒,越來越不好意思。

俊卿對她深深作了一揖道:“柳姊姊,我錯啦,請你原諒。”

若馨不語,俊卿將“抱殘、守缺”合成一劍交在若馨手上,道:“柳姊姊的話,我完成了一半,他們已經有四個人完蛋了,非是我不盡力,是柳姊姊自己心慈面軟,叫我走的,現在劍交給柳姊姊,但憑懲處,絕無異言。”

若馨聽他結尾語音極其悽咽,抬頭而視,卻見他喜喜歡歡的站著,並無一絲悲容,她見他如斯頑劣,實是恨極,一劍揮去,以兩人站得之近,“抱殘、守缺”的鋒利,這一劍非取俊卿的性命不可。

俊卿因忽然醒悟到若馨的惡言惡語乃是一片好意,回憶林中雖是魯莽,確是溫馨旖旎猶存,所以滿懷高興的與若馨開了個頑笑,這時一劍揮來,森森劍氣,涼冷逼人,“唉呀!”一聲大叫出口,只覺腰間一涼,“拍”的一響,這一劍及身之時平劍而拍,打得甚重,卻無性命之憂。

若馨收劍滿面嬌嗔的道:“今日之事,你出之無心之失,我便恕了,只是從今之後永遠不許再提。”

俊卿捱揍之後,果然乖了不少,輕輕擊掌道:“好,一生一世,永不再提。”

若馨把劍還他,道:“你知道了他們的隱秘,稍停必然會追過來,從現在起晝伏夜行,不許違拗。”

俊卿笑著應道:“好。”

兩人果就近尋了處野草茂密之處,盤膝坐下,山中野草處處,隱身其中,的確比巖壁洞穴不易為武林中人物所發現,這時日漸中天,太陽曬得草中散發出來的水汽有些薰人,俊卿讚道:“柳姊姊經驗閱歷過人,這樣躲了,他們便明知我們在草裡面也找不著。”

若馨道:“青紗帳武林人物誰不知道,用不著你來誇獎。”

俊卿道:“好雖好,只是肚子餓怎麼辦?”

若馨道:“一頓兩頓那裡便把人餓死了。”

若馨以怒遮蓋,所以講話總是兇巴巴的。

兩人自昨天中午到現在,整整一天未進飲食,肚內都很為饑荒,不過若馨為人沉著,沒有有講出來就是了,俊卿從來席豐履厚,不曾受過這種磨難,一提起餓來,只覺從胃裡胃外,沒一點地方是舒服的。

他坐在那裡也因之極不安穩,雙手忽而捧腹,忽而支頤,若馨問道:“你怎麼了?”

俊卿道:“我想安姊。”

安潔雖是若馨啟蒙教的武藝,然而既是俊卿的妻子,她可無法教他不想。

俊卿見若馨問了一句便不再言語,他肚子餓,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