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忙道:“臣不認得,也不曾聽說過。”
開玩笑,聽過多半會被人認為撞鬼了,朱厚照這一輩,皇族至少是四位數起,就這,還排除了一些遠親,在這宗室比狗多的時代,誰會惦記著一個興王子?
當然,不可否認,從血緣關係來說,朱厚熜和朱厚照確實算是近親了,可也不過是興王子的稱呼罷了。
朱厚照沉吟片刻,便道:“既如此,那麼就下詔吧,就這麼定了。”
他現在是急於擺脫尷尬的局面呢,接著又道:“禮部擬的章程,也要留下,朕還要看看其他人的功賞。”
李東陽等人的心裡則是沉沉的,卻也無話可說,只好起身告辭。
葉春秋沒有走,等到暖閣裡只餘下朱厚照和葉春秋二人,朱厚照才像鬆了口氣的樣子,道:“哎,朕當真是預備了要說出實情的,只是臨時有些怯陣了,好吧,你別瞪著朕了,朕也是沒辦法啊。”
葉春秋才真是拿他沒法子,只得搖搖頭,才道:“事已至此了,還能怎樣呢?只是陛下,那些蒙古女子,還有肚裡的孩子,怎麼辦?”
朱厚照抿著嘴,似有感觸,道:“養著吧,尋個大宅子養起來,莫要讓她們受苦,朕知道她們尋到京師來,其實也是情誼,可朕有什麼辦法呢?為了社稷,只能委屈他們了。”接著,他朝葉春秋瞥了一眼,又道:“此事,你來辦,給她們錦衣玉食,若是有閒,朕會去看她們,噢,記著,要讓他們分開院子住啊,不然要吃不消的。”
“嗯?”葉春秋回味了一下,才算弄明白朱厚照最後那句話裡的意思,不禁哭笑不得。
此時,朱厚照又道:“據說,就是那個巴圖蒙克汗的汗女領著她們去的?可見這汗女在韃靼人的心目中倒是頗有影響,這人叫琪琪格吧,她在京中,表面上是無人管束,朝廷還賜了她一座華宅,可實際上卻是外鬆內緊,廠衛時刻都在注意她,這些日子,京中倒也有不少蒙古人去探望她。她那兒,反倒成了蒙古人在京師的茶室了。”
葉春秋微微皺眉,京中有蒙古人不奇怪,可是基本上都是那些內附在大明的部族,比如朵顏部、扶余部之類。
這些人,理應是與韃靼敵對的內附蒙古部族的貴族,可料不到,連這些人竟也去探望,可見黃金家族的分量,在蒙人的心目中,確實不輕。
其實這也可以理解,當初的成吉思汗,以一個大漠中的小小部族,幾乎征服了半個世界,四大汗國的版圖,從東到西,何止萬里,這種人,早已成為了他們子孫後代的圖騰,縱然帝國曇花一現,可是他的後代子孫,哪一個不銘記著這樣的榮耀?
朱厚照像是又想了什麼,接著道:“對了,最蹊蹺的是,此女倒頗有膽色,朕聽那廠衛的奏報,她到了京師之後,竟是一切如常,既不哀怨,也不胡鬧,像是真當把這京師當成是她家了,你說怪不怪?”
“不怪。”葉春秋不假思索,便搖頭道。
朱厚照不禁詫異,道:“怎麼不怪呢?她是俘虜啊,還是個女孩兒呢!雖然朝廷給了她優待,可她畢竟是階下囚,朝不保夕的,怎會如此的從容呢?”
葉春秋依然固執地搖頭,接著道:“這天下的荒誕有一石,陛下獨佔八斗,臣和陛下是兄弟,每日見陛下搞東搞西,你說臣會見怪嗎?”
朱厚照先是一愕,旋即明白,春秋還在為蒙古女人的事而懊惱啊,他便嘻嘻哈哈地道:“別這樣嘛,朕該謙虛一些,五斗就夠了,八斗……你太小看天下豪傑了,朕哪裡有這樣厲害啊。”
呃……這傢伙竟真以為自己在誇他?
葉春秋無語凝噎。(未完待續。)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喜訊
說起朱厚照這個厚臉皮的性子,葉春秋跟他相處的時間也不少了,自也算是習以為常了,倒是沒有詫異之色。
不過,玩笑歸玩笑,少頃後,朱厚照想了正經事,又皺起了眉來,道:“這事上,朕總是覺得有些蹊蹺,這琪琪格,難道就一丁點都不想念故土,不念著她的父親嗎?朕總覺得她不會是那樣簡單的。”
朱厚照看著葉春秋,頓了一下,又道:“還有那些大漠諸部的人,內附了朝廷,卻對一個韃靼女人如此敬重,錦衣衛已經不只一次見到他們跑去她的宅邸外行禮了,不過許多地位卑微的人,行了禮便走,也不敢去見。”說到這裡,朱厚照想了想,才又道:“其中三千營的一些官兵,也有參與。”
葉春秋也不由皺眉。
若是連三千營也有份,這就有些過火了,三千營乃是明初時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