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但叢中的青草卻能見縫插針,就算不能見縫插針,它的尾端還是會昂然挺胸,決不低頭!
此劫就連湯參也未能避免,迷迷糊糊就倒了下去,一時不知人事,但很快又有了人事,因為右耳裡的如意百寶箱在無端端的振動,像是在召喚著什麼,至少將他重新喚醒了過來。
順其自然。
湯參索性先不起身,眼角的餘光卻始終不離鎮元子。
此時鎮元子就像發了瘋似的,鬼哭狼嚎了一陣,最後來了個化整為零,所有的白絲一起向芭芥的巨手卷了過去。
這次足見鎮元子使了全勁,但芭芥的巨手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化成的一根又一根的手指還在跳著舞,隨時迎接他的殺手鐧。但這次他卻上當了,真的上當了,雖然擋過根根白絲,可還有兩根肉眼看不到的白絲分別襲向清風明月,並且很快兩人就從地上站了起來,緊接著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兩人的心已被這白絲給活生生的勾了出來。
芭芥想攔也攔不住了,因為兩顆心已進了鎮元子的肚中,隨即他的肚子猛地變大,所有白絲一脹再脹,傾刻化為灰燼,緊接著他大叫一聲,向外一吐,就嘴裡吐出一個人來,再一吐,又吐出了一個人。
人。
兩人。
跟鎮元子一模一樣的人。
到底哪個是真正的鎮元子?
湯參不知道,芭芥也不知道,只知道清風明月雖然沒了心,但還是得救他們,當即現出真身,一吸一吐,就將肚中一點也未動絲毫的血花全部給吹了出來,並且很快就分批進了他們的嘴中。
他們沒了心,卻一聲痛苦的慘叫也沒有,也沒有時間讓他們慘叫,因為他們直直的站在原地,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前方,就像已死了一般。但他們並未死,因為他們的手還在微微的顫動。如今血花歸位,整張臉一下恢復了光彩,但心口卻在流血。
有了血花自然就有了血,有了血自然會流動,一旦碰到缺口,就會不斷的湧出來。
即便如此,芭芥還是不想放棄,搖了搖了大耳,兩中一指,他們的心口便似縫住一般,不再往外冒熱血,不再。
這時忽然傳來一股又股陰惻惻的冷笑聲,聽上去似乎很得意。
沒錯,正是三個一模一樣的鎮元子!
禿頭,鬼臉,青袍。
那他們究竟在得意些什麼呢?
變。
在變。
在變動。
在徐徐的變動。
幸花看著師父在不斷的變動,卻遲遲未見他再說話,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以手作槳,以盆作船,七繞八繞,左請右請,好不容易劃到眾修女的最前面,眼波一蕩,嘴唇一動,開口便道:“師父,您說,說吧,我們不會怪您的。”
莫溼溼也添油道:“師父,不管怎樣,您始終都是我們的師父,不會怪您的。”
鎮元子長嘆了一口氣,又沉吟了半響,迴歸藏東藏西的坐姿,喃喃道:“諸位修女不必多慮,我是我,他是他,我永遠不可能成為他,他也永遠不可能成為我。”
幸花疑惑道:“他?他是誰?”
鎮元子面色忽然沉了下來,良久,良久,才道:“老修主中應該有知道的,所以不知道的遲早也會知道,為師又何必講,你們又何必聽。”
幸花囁嚅道:“您——您真的是女人嗎?”
鎮元子正容道:“人的聲音可以改變,但人的性別卻很難奶難改變,況且我不是想改性別的人,我就是我,我就是一女人。”
莫溼溼道:“弟子知道的,大家都知道的,師父定是有苦衷的,不管師父說與否,師父就是師父,永遠是我們的師父,生生世世都不變。”說著說著不禁哽咽起來。
諸修女一起同聲附和。
鎮元子眼波流動,道:“為師多謝你們的理解,但這苦衷太深太深,只能深深埋在我的心中,還希望你們理解。”到如今還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可見苦衷有多深。
“理解。”
不多不少。
兩個字,就兩個字,卻足以表達她們最誠的心聲,足矣。
幸花眼眶裡淚花在閃動,鼻子也一酸一酸的,卻始終未流出一顆眼淚,因為她知道一顆眼淚的感染力是巨大的,就像蝴蝶效應一樣,瞬間可以引起全體修女暴雨般的淚花灑灑,那時整個場面將難以控制。最無法控制的是,將會使師父更加的痛苦再痛苦,那就不是流淚,而是流血淚了。
為了緩解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