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狗官,滿街又餓又冷的人他看不見,淨顧著玩女人去了。草,沒天災的時候死颳著老百姓的血汗錢大吃大喝,一遇上天災大難了,通通當了縮頭烏龜!”
“可不是嘛,有了糧食他們先自己吃,淨顧著派人保護好他們自己。前些天不是說有大官兒押了好幾車東西過來救災,後來還有人出來施粥的,結果官差一來接手,施粥的事就停了,也沒見官府拿出過什麼東西來,該不會把給咱們的糧米私吞了吧!”瘦弱的老大爺雙眼深陷,惶惶不安的猜疑道。
“他孃的,就知道這些當官的都沒安好心眼。老子早知道就投靠我那老弟去。聽說外頭餓死冷死的多了去了,一直沒人來管,那頭官爺見了死絕戶的也不放過,變著法兒收稅徵糧,那邊受不了了,舉了旗子起義,見天的把這些狗官一窩踹!”年輕男人嚥著口水,面帶嚮往的低聲說道。“老子早要是去了那邊,指不定還能混個頭兒噹噹,用得著在這裡等狗官出來施捨救濟?”
說話的人年輕男人出了名的窩裡橫,有心沒膽,也就只敢嘮叨著些白日夢。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竟然有不少人面帶嚮往的跟年輕男人打聽造反的那處怎麼去。
衙門侍衛見門外聚集的流民越來越多,又一次抽出大刀來驅趕。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這一次驅趕開的災民,不少眼中都染上兇狠的仇視。
馬車咕嚕嚕的往前駛去。
車內少女督見太子進來,頷首點頭算是給人打了招呼。瑩亮的杏目又圓又大,淡粉色的唇瓣不笑也是上揚了三分,天生帶笑。即使坐在狹窄的馬車裡,依舊腰身挺直,神色不卑不亢,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少女的風姿儀態,絲毫不比京城裡精心調教過的大家閨秀要差,更別說少女的聰敏才捷,比得過他手低下的任何一個幕僚。
就像蒙塵的明珠,沒有一雙利眼發現,從而試擦乾淨上面的汙垢,怎麼能看見上面的閃閃光芒。然而可惜的是,這明珠的持有人卻不是他。
太子斂下眼眸,皮笑肉不笑道:“你要見我?”秦小一微微點了點頭應答。
她從京城到這裡跟了一路,也沒見秦小一有過明顯表示,卻在見過百里軒後變了,太子呼吸逐重,晦暗莫測的眸光直直望去,似乎想透過秦小一平靜無波的臉上看出端倪來。
偏生少女冷峻的臉色,卻和百里軒如出一轍,他看著看著就想起了剛剛百里軒的刁難,難免有些遷怒,太子語氣不善道:“還真是難得……”
話還未完,馬車哐噹一聲突的停了下來,太子怒上心頭,掀開門簾往外一瞧,才發現不知道哪裡來了一堆人圍著米鋪,高舉手裡的碗缽,紛紛求著米鋪老闆施米,米鋪的夥計忙得不可開交,正圍成人牆,試圖趕緊關門。
秦小一也注意到著奇怪的現象,剛剛馬車停在衙門時就有一大堆人湧上來討錢,現在又有一堆人堵在米鋪外生事。按理說施米派糧這事不是早該提上日程了嗎?怎麼現在還那麼多人拿不到一口吃的?
太子冷著臉放下門簾,吩咐侍衛繞另一條路走。他側頭注意到少女仍詫異的打量外頭的災民,隨諷刺開口道:“還不是王爺大人會來事。本殿下早已與米鋪宋家談妥,許諾他們一個知縣之位,讓宋家把米糧捐獻出來救災,朝廷的賑銀便悉數充入工錢中,請人挖水道買米種去了。現在王爺一來就要推舉宋家的棄子上位,讓宋家為他人作嫁衣裳,你說宋家會答應?今天就找了藉口把餘下的米糧收起來了。”
秦小一瞪圓了杏目,打著手勢問宋家與捐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太子見少女確實毫不知情,又想起之前連幕僚都對救災一事無計可施,她卻能頃刻寫下對策。心頭一動,他試探的看秦小一,隨把剛才在衙門裡,百里軒反對宋主薄坐任知縣一職,要給宋文保薦的事說了出來。
話一說完,就見秦小一難得的皺起了柳眉,眼裡寫滿了對百里軒的不贊成,太子新奇的看了又看,確定了秦小一是在不滿百里軒,竟突的心情變好了。
誠如太子所想,秦小一確實對百里軒很不滿,他到底是把人命看作什麼了?他一直不是那種屈服在權勢之下,漠視人命的人啊?她自己也不算好人,她也曾心狠的拖延了十天,才在太子詢問下獻計救災。但百里軒怎麼同,他怎麼能同自己一樣?
不對,他要做什麼都可以,自己沒資格說不同意不是嗎?壓下心裡的怪異感,秦小一把腦海紛亂的思索拋棄,不敢再細想,掏出紙筆就著馬車的牆板寫字。
秦小一想得十分認真,但馬車的顛簸讓她一直控制不好力度,好幾次都把字給寫歪了。太子看著少女苦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