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而言,就算不派人維護這閣樓大院,也只需每隔一些年,就在此佈置些許陣法,這大院怎會荒廢至此?”
“也許那蛤蟆道君帶眾人來此,就是想要眾人看到此地破敗的景象,進而明白前往深淵地獄參展之事,絕非等閒,必是千辛萬苦,不可掉以輕心。征戰殺伐不是請客喝酒,此事生死未卜,吉凶莫測。若像當初那趙清雪來到我宣明山之時,頤指氣使,眼高於頂,自認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輕視深淵地獄之敵,多半就回不來了……若真如此,這空心楊柳山中諸多道君,倒是用心良苦……”
一念至此,橫江便便盤膝坐了下來,打坐練氣。
他甚至自己仙路艱難,更不願耽擱修行。
晚飯時間,水笙兒提著食盒,來找橫江。她早已修至純陽境,無需食用五穀雜糧,屬於食氣者神明而壽的在世仙人,只因牽掛橫江,才準備了飯食。
橫江道“道友是純陽仙人,本就不需要吃飯,餐霞食氣即可,不必費心為我準備飯食。我本就吃的簡單,能夠填飽肚子就行。深淵地獄必是千難萬險,道友不妨在空餘時間裡,多做些準備。”
“我也想好好準備一番,可實在靜不下心來。趙四和我族中那個姐姐,就住在我隔壁,他們大白天的,竟然……竟然……吵得我心神不寧,難以靜心,我又尋思著三日之後去了深淵地獄,也不知能否再與小哥哥一路同行,閒來無事,就做了些飯菜。”
水笙兒說著說著,漸漸低下頭去,不願意讓橫江看到她臉上的羞意,又道“我那族姐,叫做火苗兒,受道君旨意和趙四結成了夫妻。他們剛剛成婚,整日黏在一起,也是理所當然,我不怪他們。”
“水笙兒火苗兒……”
橫江搖搖頭,道“你們的名字,都是誰取的?”
水笙兒把食盒開啟,擺出飯菜,道“都是道君取的,我們海中龍女,也因天生五行屬性各不相同,分作五脈,就分別以金木水火土為姓。我生性屬於水,就姓水,她生性屬火,就以火為姓。”
水笙兒言下之意,就是名字好不好聽,是否俗氣是否高雅,就不必在意這些細節了。畢竟海中龍女族人不少,都要那滄海君起名,又哪能個個名字都好聽。
二人說了一會兒話。
龍女自古以來就熱情如火,水笙兒毫不掩飾她對橫江的愛慕之意,可橫江卻時不時表達出暫無談情說愛的想法,水笙兒心中黯然悲切,便不再多留,告辭而去。
如此過了兩天。
第三天,夜幕降臨,圓月高升。
這一夜,又是心癮爆之時。
橫江早已開始修煉徐無忌所傳的以魔制魔之法,以心癮灼燒魂魄的手段,來淬鍊自身魂魄,如今所承受的痛苦,比起當初在封魔島,強了何止十倍!好在橫江久經心癮折磨,對於心癮的忍耐力,比當年初入封魔島,也強了許多。否則,早在那天魯巧指打上門來之時,橫江就已被心癮折磨得神智大亂,被食人飲血吞魂的誘惑,引誘得張開嘴巴,去咬那些冒犯他的仙門中人。
值此即將離開仙道世間之夜,橫江因心癮爆,也無心思守在房中精修,乾脆提著酒壺,踏步而出。
橫江自閣樓大院踏步而出,一腳一腳邁步在空中,腳下沒有道路,全靠憑虛御風的仙門手段,凌空虛度。今夜見到了空心楊柳山上的月亮,橫江才幡然明白過來,只怕月是故鄉明這句話,只是一句哄騙自己,用來安慰鄉愁的話語。
空心楊柳山極高。
越在高處,月亮看起來就越美麗。
不論是在墟城,還是在宣明山,亦或是封魔島,橫江從未見過如此明亮的月光,也沒有見到過這般渾圓巨大,猶如圓桌玉盤的月亮。
橫江因承受心癮折磨,百般痛苦,額頭上自然而然,就冒出了汗水,卻因山高風大,總能將汗水吹乾一部分,於是橫江臉上汗珠細細密密,卻無法凝結出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滑落。這一夜,魯巧指與閔十九等人,也在空中賞月,途中和橫江擦肩而過,魯巧指見橫江臉上有汗,心中便想道“那夜我和他交鋒之時,他臉上也有汗水冒出,我本以為他是懼我師門廣寒宮威勢,這才嚇得冷汗直流。如今看來,這橫江並不是怕了我廣寒宮,極有可能是修煉了某種不一樣的法訣,只需月圓之夜,被圓月照身上,就會流汗。”
雙方關係本就惡劣,擦肩而過之後,便各奔東西,互不干擾。
橫江信步而行,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座懸浮高空,被雲霧罩住了半片屋簷的殿宇前面。殿門之處,站著一個身穿青衣,白面無鬚,體型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