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便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起。
“奴才給福晉請安。”
青玉懶洋洋的執著茶碗,看著裡面泛起的茶沫,嗅了嗅那撲面而來的茶香。
這孩子的聲音,清澈溫婉,竟是有幾分像這***茶的味道呢,只是,身為男子,未免過於妖嬈了吧。
青玉不說話,也不作出任何反應,依然品著她的茶。
雲瑞跪在地上,秀美的額頭已經有細微的汗珠呈現而出。福晉不說話是什麼意思?素日聽聞福晉性子讓人捉摸不定,時而溫婉,時而潑辣,更是少見的較真兒的主。如今找自己來,想必是要有差事囑託,難道現在是在試探自己?
雲瑞偷偷的抬起眼睛,匆匆瞥了一眼坐在榻上悠然品茶的青玉。
齊眉勒著黑色白玉抹額,烏黑的頭髮隨意的綰成一個矮髻,不施粉黛,然而容顏中卻三分帶喜,四分含嬌,五分清麗,這樣一個十二分的她,竟是有這別種風情,讓人見之不忘。
那雙滿蒙少見的杏核眼,顧盼流轉間,便能攝人心魂。秀姨娘的美足以讓他們歎為觀止,沒想到家裡的正主兒竟是這樣的國色天香。難怪,她多年來恩寵不衰,獨霸著王爺的寵愛,成為府裡的傳奇。
青玉抬眸的瞬間雲瑞迅速斂眸垂首,動作雖迅速,可還是被青玉輕易的捕捉到。
城府不夠,耐心不夠,不過是個及其標誌的孩子。劍眉入鬢,鼻翼高挺,雖垂著頭卻依然有種朦朧的俊美。
“你就是瑞哥兒了?”青玉帶了幾分慵懶又透著幾分清脆的聲音,和著瓷器碰撞在一起的叮鈴聲,竟是格外的悅耳。
“回福晉話,奴才正是雲瑞。”雲瑞叩頭,落地砰砰有聲。
“快起來,哪兒用得著這樣的大禮。”青玉素手一伸,便將雲瑞拉了起來。
真是時不我待,多年前,她才剛來到清朝時,也見過阿特禮這樣叩頭,當時十分心驚,也頗為不滿,而如今卻對這一切熟視無睹。
歲月啊,果然是一把無情的屠刀。
青玉拉著那雲瑞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主題無非就是提拔他做採辦的事兒,要讓他好好努力,其中好處多的事,諸如此類。
那雲瑞自然是喜不自勝,採辦那可是個肥缺。
“既是這樣,你便去吧。只一點你記得,差事若要是辦不好,府上要是為此多花了一兩銀子,你可仔細自己的腦袋。”青玉點著茶碗,杏眼一眯,頗具威懾力的看著雲瑞。
嚇得他只得連連稱是,迅速退了出去。
青玉折騰了一番要做什麼,阿特禮不知道,但是她明顯在格格的臉上看見了殺氣。
難道,她這一次真的生氣了?
十五爺,為什麼一直都不出現。
紫禁城內,小皇帝居高臨下的坐在龍椅上,可卻沒有俯瞰重臣的氣勢。坐在他身邊的兩個明黃色朝服男子,實在是掩蓋住了他的光芒。
朝堂下,重臣垂首而立,各個收聲斂氣,唯獨豪格一人露出憤懣不平的神色。
福臨不滿的眼神掃過眾人,直到落在豪格臉上時,眸光中才閃爍出些許安慰。
看來還是大哥最能倚重
多爾袞的目光在觸碰到福臨時,眉頭竟不自覺的擰成結。
“既然眾位大人皆無異議,此事便就此了結吧。”多爾袞盯著豪格看了良久,見他雖劍拔弩張但終究未說一句話,心底不禁暗自嘲諷一番。
如此,甚好濟爾哈朗猛然起身,將頭頂官帽摘下,放置於福臨腿上,屈膝跪倒於地,“罪臣,領旨謝恩”
福臨驚愕的看著濟爾哈朗,他臉上的決然讓福臨覺得望而生畏。
濟爾哈朗入京後,不過是擴建了府邸,十四叔竟這樣咄咄逼人,割了人家輔政王的爵位,如此以來,豈不是再無人能牽制的了他?
形式……日益……嚴峻
福臨的目光掠過一臉得意的多鐸,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或者他是下一個輔政叔王
是多尼的阿瑪,是十五嬸兒的丈夫,可是,他是十四叔的胞弟啊
“退朝”福臨端著那頂紅色流蘇的官帽,有些恍惚,如此一來,是不是他只剩下豪格一個救命稻草了?
“哥,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為何堅辭不就帝位了。”退朝後,多鐸一個箭步追上多爾袞,喜氣洋洋的一張臉,像極了頑劣的孩子。
多爾袞近乎寵溺的看著多鐸,嘴角微揚,“為何?”
“這樣多好,有個小皇帝在前面做擺設,獨攬大權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