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中央,市政廳裡,披著灰袍的男人們在講臺上高聲雄辯,揮手作勢,探討著晦澀又深邃的哲學。
關於死亡、關於性、關於人、關於世上的一切。
他們彼此爭論著,將對方說服,或者不歡而散。
石匠記錄著他們雄辯的姿態,自白色的石膏上雕琢出輪廓。而在市政廳之前的廣場上,已經有不少圓潤而華美的雕像佇立而起。
有蒼老的老人,有披著薄紗、裸露出大片肌膚的婦人,還有**的青年男子。
在那些雕像之下,有年輕人們三三兩兩坐在一處,帶著酒和麵包,彼此笑談著什麼。
葉清玄看的出神,沒有注意前面的路,差點撞到什麼。
被他踢到的狗向著他大叫,齜牙咧嘴,然後被一個小女孩兒彎腰抱起來,就不再叫了,馴服地將腦袋埋在她的懷裡,尾巴搖晃著。
“你嚇到它了。”那個小女孩兒看著他。
“抱歉,我不是……”
葉清玄下意識地道歉,可是話說到一半,卻發現了什麼,看著面前的小女孩兒,愣住了。
那個女孩兒向著他咧嘴一笑,露出帶著缺口的門牙。
轉身,跑遠了。
只留下葉清玄站在原地,沉默著,再沒有說話。
只是跟在夏爾身後,穿過城市,繼續向前,欣賞著那龐大到彷彿沒有盡頭的世界,彷彿每一個輪廓和細節都完美無缺。
直到最後,在初上的暮色中,他們再一次回到了原本的山腳之下,眺望著遠方星星點點的燈光。
星辰的河流自夜空之中劃過,灑落璀璨的輝光。
“真是平和啊。”
葉清玄忍不住輕聲感慨。
“嗯,也沒有痛苦和傷害。”
夏爾坐在地上,凝視著遠方:“他們能夠為自己而活,沒有壓迫和掠奪,能夠自由地賦予自己生命的意義。”
只是看著無數的燈火,他便滿足地笑了起來。
彷彿獲得了幸福一樣。
“所以,你就這樣把他們豢養著?就像寵物一樣,過著衣食無憂……”
葉清玄的語氣聽不出是讚賞還是嘲諷:
“我得說你幹得不錯。”
“至少這樣他們不會弄傷自己,對不對?也不會傷害別人。”
“是啊,死人也不會傷害別人。”
葉清玄的眼神漸漸地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