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了一切車馬喧囂。
這一家餐廳似乎是某個大人物所開。在聖城的中央大道,寸土寸金的繁華地段,這一家餐廳竟然佔據了整個三層的建築,而且內部的設計和裝修也號稱是由勃艮第的丹楓白露宮靠齊,給用餐者帶來絕無僅有的尊貴體驗。
觸目所及,盡數是華麗的洛可可風格。
簡而言之,花俏到眼睛疼。
通向衛生間的走廊如此漫長,寂靜中彷彿只有白汐的腳步聲迴盪。
她悄無聲息的前進,速度飛快,腳步輕柔地落在地上,卻帶來深沉的迴響。那腳步聲像是隨著她的前進而烙印在了地上,不斷地迴盪。
一步、兩步、三步……
每一次踩落,便像是敲下了沉重的節拍。
那深沉的聲音在走廊之中迴盪,令空氣凝固了,龐大的壓力無聲地匯聚而來。十步過後,白汐再度踏前一步。
崩!
像是有什麼東西蹦斷了,於是一個模糊的影子從白汐背後顯露出蹤跡。
他被強行從隱匿的狀態中擠了出來!
直至此時,那人影才察覺到白汐身上散發出的陰沉寒意。
“果然……”
她緩緩回頭,凝視著那個模糊人影:“從早上出門開始,就一直有不爽的感覺。雖然某個傢伙同樣討厭,但你這種蒼蠅給人的討厭卻完全不是同一種型別。”
“——你,跟蹤我多長時間了?”
人影沉默。
很快,他就說不出話來了。
僅僅是維持著站立,就已經舉步維艱。
不知不覺中,那腳步的節奏和聲音迴盪已經像是千斤重擔,幾乎快要將他壓垮。
白汐向著他,踏前一步。
崩!
一重防護破碎。
低沉的脆響中,以太之間的龐大斥力擠壓著人影,將他向後推出。
不多不少,正好一步。
在那龐大力量運轉的間隙,人影終於抓住了機會,張口欲言:
“殿……”
崩!
白汐再度踏前,話語被強行打斷。就像是燒紅的鐵條將破碎的言語捅回了喉嚨裡,人影悶哼,五臟俱焚,幾乎說不出話來。
招蕩!
動盪的以太中有暴亂的樂理纏繞住了他,不僅僅帶來的是外部的壓力,還強行與他體內的力量共鳴,要種下暴亂的種子。
瞬息間,內憂外患同時發作,就像是吞下刀片之後被丟進深海,苦不堪言。
“不願意說話的話,就別急著說話了。”
白汐冷聲說,“最近我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既然送上門的話,就讓我發洩一下吧。”
她再度踏前,人影抽搐,被龐大的壓力擠壓,向後推出。
此時此刻,他像是被凍進了冰塊……不,更像是被澆築進了鐵中。
有某種暴虐的力量從這個看起來陰沉冷淡的女孩兒身體中升起,肆無忌憚地玩弄著他的意志和身體。
縱使他如何反抗,都沒有還手之力。
錯了!錯了……
人影面色變換,奮力掙扎,想要脫身,卻被層層的壓力所包裹,束縛在‘鐵’中——不知何時開始,他已經置身與囚籠裡。
錯了,這根本不是招蕩!
原本針對招蕩所做的準備盡數落空。
他周身的樂理不斷的變化,試圖抵消周圍的重壓,獸性變換。
以太界中的種種怪奇的氣息從他身上浮現,可那無形的囚籠卻紋絲不動,就彷彿在他身上落地生根,隨著他的氣息不斷變化,每當他意圖反抗的時候,便有龐大的力量從虛空中迸發,將他正在醞釀中的反擊強行擊潰。
這是什麼……
他呆滯地凝視著白汐,在他的感應之中,白汐的身上有無數細密的音符湧現而出,呼應著以太之海,恍若震怒的長河。
在她的體內,無數細密繁複的音符湧現,演化出極盡變化派系之精髓的樂理。但那卻和天人之血中的‘招蕩’決然不同。
這不是將一切都推向狂亂毀滅的‘動’,而是變化派系的另一個極端,將萬物徹底桎梏凍結、終結一切變化的‘靜’!
無數樂理交織,組成了令人瞠目結舌的篇章。
可如此驚人的力量卻並沒有徹底融入她的身體,成為她的心音樂章。反而涇渭分明的與她體內本身的樂理互相隔絕,顯現出了決然不同的結構。
創造、活動、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