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做出了決定,遠遠朝殿中聶隱娘一拱手,隨即尾隨橫江而去。
橫江早已回了自己的院落。
他沏了一壺茶,擺在桌上,慢慢的品茶。
“聶隱娘是受邀而來,只需將獨孤兄寫給她的信箋,交給宋可與張青師兄,那兩位守衛山門的師兄,自然會通知師門之人,前去山門,迎接她這位不遠萬里而來的純陽仙人,可聶隱娘偏偏不表露身份……”
“聶隱娘乃純陽高手,不知活了多少年。我在封魔島與她相識的十餘年間,也不曾覺得她是不懂人情世故之輩,她今日為何如此?”
“封魔島距離中土帝國,雖相隔一座汪洋,有萬里之遙,可對於純陽仙人而言,萬里距離,不過是區區數日路程而已,聶隱娘卻足足用了一兩個月,才出現在我宣明山。”
橫江無需多想,只將此事前前後後,稍作推敲,便恍然搖了搖頭。
就在此刻,門外響起了叩門聲。
橫江微一抬頭,已從門縫當中,猜到了來的是誰,便輕輕揮手,開啟了院門,讓站在門外的杜若冰走近院中。
“橫道友。”
杜若冰坐在橫江對面,對於先前察覺到橫江態度變化之事,暫且不提,只道“橫道友喜歡廖長空道友麼?”
橫江問道“道友為何這麼問?”
杜若冰直言道“因為我喜歡橫道友啊,因為我喜歡,所以我才關心。以前橫道友在封魔島的時候,我雖不能與橫道友天天相見,更不能形影不離,卻知道橫道友與我同在一座島嶼當中,若要相見,隨時都能見到。直到橫道友離開了封魔島,我才知曉,以前在書中看到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到底是何種心境。”
橫江細細一想,搖頭道“我很欣賞廖師姐,目前而言,卻談不上男女之間的喜歡。”
杜若冰道“那橫道友會不會因為今日之事,而討厭我。”
橫江搖搖頭,道“不會。”
杜若冰又道“我師尊是九崇山九脈道統當中,鬼修一脈的傳人,她自然一心向著九崇山,惦念著想要橫道友迴歸我九崇山,承襲我九崇山的傳承。她若有些事情,做的不盡如人意,還橫道友海涵。”
橫江拿起茶壺,給杜若冰倒了一杯。
二人默默的喝著茶,不知不覺,天色漸晚。
杜若冰起身告辭,神色黯然。
橫江直到將杜若冰送出了院門,才開口道“我與聶道友相處十年,自不會因為此事,而對聶道友心生怨恨。不過,今日杜道友既然再度提起了此事,就不放幫我帶一句話給聶道友。”
杜若冰轉身回頭,道“道友說。”
橫江道“我既拜入了宣明山,便是宣明道場的弟子,此事千年萬年,不可更改。即便九崇山一脈,重整當年聲威,再度和紫霄宮一爭高下,甚至勝過了紫霄宮,重立一座仙宮,我橫江也不會拋棄師門,轉頭九崇山門下。再說,我宣明道場諸多妙法與道統,本就承襲於九崇山一脈,聶道友又何必如此執著?”
杜若冰細細想了想,接起一片樹梢上墜落的積雪,持在手裡,盈盈一握,問道“橫道友要是親口對我師尊說,應該更好些。”
橫江搖搖頭,道“聶道友一來我宣明道場,便將宣明山上上下下驚得人心惶惶,我怕與她單獨相處之時,控制不好情緒,說出些不合時宜的話語,傷了彼此交情。畢竟聶道友是受邀而來,助陣我宣明山,此舉情誼深重,我又怎能以怨報德?”
“即是這樣,由我說也好,今日之事,我替師尊像橫道友賠禮了。”
杜若冰點點頭,又朝橫江一拱手,行了一禮,又把手中抓著的積雪遞向橫江,道“我初來宣明山,橫道友也不曾準備些禮物送我。不如就用這一團積雪,捏成一朵冰花,送我可好?”
橫江稍稍有些遲疑,依舊是答應了。
杜若冰將橫江以仙門法術製成的冰花,當做簪花,插在頭上,轉過娉婷而去,行走之時已是顧目流盼,儀態萬千。
畢竟是在凡俗之間,讓那擁有三千後宮佳麗的皇帝,垂涎三尺的女狀元,若以相貌氣度而言,杜若冰在如今的宣明山當中,也唯有獨孤信、廖長空等寥寥數人,能與之相比。
錢盈盈今日在山門之處見了一回橫江,便念念不忘,想找橫師弟聊聊天,敘敘舊,可一到竹林院落之處,卻遠遠見得橫江院門大開,正與那純陽鬼仙的徒弟對坐飲茶,於是錢盈盈便走至不遠處竹林山中,遠遠看著。
當錢盈盈見到橫江把杜若冰送了出來,又用一團冰雪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