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這一日起,獨孤信連宣明高塔也不去了,她在自己院中,足不出戶,一心煉製丹藥。橫江潛心修煉之餘,也曾去探訪獨孤信,可獨孤信院中大陣霧氣濛濛,擋住了院外之人的視線,也擋住了橫江的腳步。
唯有廖長空,她和獨孤信自幼一起長大,情同姐妹,關係密切,熟知獨孤信院中陣法,才能隨意入陣去見獨孤信。
這一天,廖長空一如往昔,進了獨孤信的院子,直達獨孤信煉丹的丹房,可廖長空剛一入房,便神色大變。
只因廖長空正好見到,獨孤信煉丹之時,傷到了臟腑心脈,嘴角鮮血溢位,身軀搖搖欲墜,若非及時將手撐在了丹爐上,獨孤信早已摔倒在地。可煉丹的丹爐,何其熾熱,即便獨孤信有著神魂境的修為,也終究是血肉之軀。當即,獨孤信冰肌玉骨的手掌,被熾烈鼎爐,燒得一片焦黑,掌中青煙升起。
廖長空直撲而去,抓起獨孤信的手掌,拿出一顆宣明柔水丹捏碎成粉,灑在獨孤信一片焦黑的指掌上,道“阿信,你何必如此作踐自己?”
獨孤信搖搖頭,道“橫兄再過些天,就要離開宣明山了,也不知要多久之後,才能再見到他。我要給他多煉製一些丹藥才好,除了滋補修行的丹丸,療傷丹藥,以及養魂的丹藥,解毒的丹藥,辟穀的丹藥……肯定都需要一些。”
這丹房之內,非只有一座丹爐。
獨孤信立身的周圍,林林總總,擺著七八座鼎爐,圍成一圈,幾乎將這一個煉丹房,塞的滿滿當當。若非如此,獨孤信也不至於在傷到心脈之時,隨手找個地方支撐,一伸手就碰到了煉丹爐。
尋常仙門中人煉丹,都是一次一爐。只因若一次煉製多爐丹藥,所耗費的心力與法力,就會成倍成倍增長,而且在煉丹的過程當中若稍有不慎,便會導致煉丹失敗,使得多日以來苦心煉藥之事,付之流水。像獨孤信這樣煉丹,就算是煉成了,也因連日以來心神俱疲,會讓她心力交瘁,猶如身受重傷,大病一場,至少也要數月半年,才能漸漸恢復。
如今丹陽尚未煉成,獨孤信就衣憔悴不堪。
廖長空看到獨孤信這番模樣,只覺心間隱隱發疼,道“阿信,你何不像橫師弟坦白?依我看,你們兩人在我宣明山,算是一對金童玉女,只要你肯表明身份,橫師弟必會對你死心塌地。”
獨孤信搖了搖頭,拿出一顆療傷丹藥,服了下去。
廖長空又道“阿信妹妹你對橫師弟一心一意,和橫師弟卻一門心思把你當兄弟。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無妨。”
獨孤信嘴角掛著一絲笑意,眼中柔情似水,道“只要橫兄把我當兄弟,那也是極好的。”
“你愛怎樣就怎樣,我反正是懶得管了!”
廖長空有些氣急敗壞,甩袖而去。她離了獨孤信的院子,就一路御風,直達內門竹林旁,才停了下來。廖長空本想要找到橫江,把獨孤信院中陣法的出入方式,對橫江交代清楚。如此一來,橫江只需在獨孤信不知道的情況下,前往獨孤信院中探訪,多半就能看到獨孤信私下裡做女子打扮的模樣……
“唉……”
廖長空嘆了一口氣,想了想,又改變了主意,轉身離開了竹林。她雖心中擔憂著橫江和獨孤信之間的事情,可每每廖長空想起橫江將會前往深淵地獄,生死未卜,她已是有些心神不寧,芳心酸酸澀澀,難以形容……
第二百八十四章:啟程
橫江離了宣明山,一路往南。
仙門修士御空飛行,一日可至千里之外。不日之後,橫江已達滕東郡。
橫江遠遠就落到了地面,把破木棍當做木杖,拄杖而行。至於木杖上那青蓮二字,則正好被橫江用手掌握住,旁人看來,這木杖只算是隨處可見的破木棍,而持杖而行的橫江,亦只算一個白髮蒼蒼,遊走四方的孤苦之人而已。
青山深處,野村依舊。
春雨綿綿,李半仙也沒出門看相算命,就留在在家中劈柴,他老婆則在豬樓餵豬。堂屋裡隱隱約約,傳來唸誦字句的聲音,那是李半仙的女兒李蘭蘭,正在讀書。橫江早已答應了李半仙,要將他女兒蘭蘭,帶到宣明道場修行,只因前段時日,宣明山風雨飄搖,非是安穩之地,橫江這才耽擱了數月,直到如今宣明山漸漸安穩,他才啟程重回滕東郡,兌現當初的諾言。
李蘭蘭如今唸誦的字句,正是當年橫江留在李半仙家中的書籍。此等典籍,橫江在參與師門考舉之前,也曾苦讀了數月,最終得了榜首第一。當年橫江在封魔島苦修,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