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青銅古鏡出顫鳴,似在回應鏡老的話語。
鏡老不再多說。
對面黑雲枯枝上,群魔滿臉怒容。
“來者何人!”
這是那轟動天地之音,第二次聲,音波響徹四野,真的空中滾滾旋轉的龍捲風,左搖右擺,隨時可能斷絕了風勢。
這一聲怒吼,比先前那聲,更加滲人。
夏侯翼本有純陽仙人巔峰修為,如今聽得這道吼聲,只覺得心湖深處,似有一道驚雷轟擊,打得他險些魂不守舍。
“魔尊!”
夏侯翼在心念中給鏡老傳音,道:“這必定是魔尊在怒吼。”
面對魔尊先聲奪人的威勢,夏侯翼本想怒吼回應,無奈卻現自己的身軀好比是被人施了定身法,動彈不得,連舌頭都無法移動分毫,自然也說不出話來。而他體內一身法力,則似結了冰一樣,半滴都調動不了。
他不了聲,鏡老已替他回答。
“夏侯氏!”
一句三字,轟然如雷。
對方那魔尊暴喝一聲,怒道:“冰霜凝結者,是你殺的?”
鏡老回答道:“是又如何?”
魔尊喝問道:“誰給你的膽子,敢殺我深淵魔君!不過,那冰霜凝結者既然能被你們殺了,也只算一個廢物,死不足惜!”
鏡老輕蔑大笑,笑聲從銅鏡中出,繼而又道:“不錯不錯,大魔說的不錯。區區一個魔君的性命,又算的了什麼?相當年我夏侯氏先祖,連你這等深淵大魔,殺起來也似殺雞宰狗一樣!聽聞你獨行大魔,肉身強橫,最喜歡近戰,如今可敢與我肉身近戰,訣一個生死?可敢讓我再體會體會,我夏侯氏先祖,斬殺魔尊如殺雞宰狗的快意?”
“若是你老祖宗在此,本尊或許會敬他三分,可你區區一個小輩,怎配得上與本尊交手?”
七彩螳螂眼珠子大得像兩座大燈籠,複眼裡光彩極為複雜,不知其心中在想些什麼,他只將砍刀一樣的前爪,朝鏡老指了一指。
嗷嗷……
群魔怒吼。
那個叫做灰燼湮滅者的魔君,手中拖著一卷環繞著無數塵埃與碎屑的破布,隔空朝披風大幕揮了一揮。
鏡老消失的身形,陡然重現,揮手搶過夏侯翼的方天畫戟,擋在前方。
嘶啦!
方天畫戟當頭揮下,在前方劃出一道漆黑的鋒刃。
轟隆隆!
灰燼湮滅者的破布暴漲百里,卷在披風大幕前方,卻被鋒刃擋住。無數塵埃,沙塵暴一樣從破布裡揮灑出來,卻盡被黑洞一樣的鋒刃吸了進去。
“區區一個魔君,怎是我夏侯氏的對手?”
鏡老怒仰頭大笑,搖搖指著站在木耳上,手持破布的灰燼湮滅者,譏笑道:“魔崽子!你難道也想步那寒冰凝結者的後塵,想要被我一戟,斬得煙消雲散?”
聽聞此言,灰燼湮滅者勃然大怒,卻因頭頂鳥巢上,盤踞著一個魔尊,故而這魔君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咬牙切齒,聽候命令。
獨行大魔眨巴著複眼,目光如炬,盯著夏侯翼與鏡老身後不遠處,那一座位於披風大幕上的石室,沉默不語。
良久之後,獨行大魔又用螳螂刀爪指了指披風大幕,號施令。
這等嗷嗷叫的魔語,夏侯氏兩人聽得懂,橫江卻聽不懂。
獨孤信即時翻譯道:“獨行大魔說,要讓那個名作灰燼湮滅者的魔君,殺上披風大幕,來探一探虛實。”
橫江眼中笑意,越的明顯,道:“只要那灰燼湮滅者殺到披風大幕上,我的佈局,已成功了十之!”
獨孤信點點頭,不再多言,眼神卻越的嚴肅。
石室屋頂畫面當中,灰燼湮滅者,提著破布,殺了過來。當灰燼湮滅者即將與鏡老正面交戰之時,那一條被他拖拽在空中的破布,陡然變長變大,猶如一條長達上百里的大蟒蛟,捲起地上一座山巒,竟似拉拽麵糰一樣,將聯袂群山,拉的離地而起,似鞭子一般,朝披風大幕轟擊而來。
“雕蟲小技!入不得老夫法眼!”鏡老大吼一聲,揮動大戟,迎頭斬下。
大無畏戟法之威,在鏡老手中,顯現得淋漓盡致。
石室當中,獨孤信見灰燼湮滅者被擋住,神色微變,暗想道:“一旦這灰燼湮滅者,也被鏡老用方天畫戟斬了,橫兄的計策,豈不是一招失手,繼而滿盤皆輸?”
就在此刻,橫江眼神遽然變冷,只將衣袖一甩,渾身氣質已變得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