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嚴的宣明道場。若無特立獨行,門風與那些門中弟子明爭暗鬥,甚至為了利益生死相殺的道場迥然不同的宣明道場,尊上當年那一番不懼,甚至連半成的勝算都沒有。”
橫江點點頭,沒有反駁,只道:“可我終歸是成功了。”
左護法嘆道:“我雖是尊上的心魔,智略雖勝於常人,卻也遠遠比不得尊上。否則當初我以八寒業火算計尊上之時,又怎會被尊上一眼看破,且容我細細想想。”
橫江仰頭看著天空,不再多問,只等左護法想清楚之後再來開口回答他。
蒼穹如血,紅的惹眼。
似有人將一片血海,倒扣在天宇之上,再用莫大手段,將血海點亮。
左護法說,當年墟城那一番謀劃,勝算不足半成。
可在橫江看來,若不去做,可謂全無勝算,一旦做了,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終歸算是有機會能成功。
當年,橫江以庸碌平凡的天賦,想要拜入仙門修行,無異於痴人說夢。
夢想而已,誰都有夢想。
夢想大多隻是想想,難以實現。
可是,萬一實現了呢?
常言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皆是命數。
橫江素來不信命。
於是,他才以微末天賦,奮勇前行,拜入師門宣明道場,再苦修十數年,引來雷霆灌體,闖入神魂境。
對於成事在天四字,橫江更是嗤之以鼻。
眼前這個如血蒼穹,紅得讓人震怖!
如此血海倒扣般的深淵地獄天宇,哪裡管得了仙道世間裡仙門弟子的前程?
再者,橫江就連仙道世間的天,他都不信!
當橫江把目光自遠空收回之時,他心中只念著:“我命由我,由不得旁人,更由不得天!”
這時候,左護法漸漸理清楚了腦中思緒,道:“莫非尊上當年謀劃,有十成把握?”
橫江沒有開口回答,只微笑點頭。
“果然!果然如此!”
左護法目光有些失神,喃喃道:“中土帝國西北荒漠裡,萬年之前九崇山留下的古代遺蹟眾多,而墟城附近那遺蹟的開啟時間,正好是尊上建好了牛角洲市集之後的那段日子,此乃天時。牛角洲街道俱全,酒樓裡早已備下了美酒佳餚,可滿足仙門弟子的口腹之慾,又有尊上親手書寫的蟲書附庸風雅,此乃地利。那段時日,尊上現墟城裡有仙門弟子經過,便把墟城裡大小事務全都放在一邊不管,直接奔赴牛角洲集市,親自坐鎮觀海樓,此乃人和!”
“凡此三種,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三者當中,天時不可改,地利需謀劃多年,可這二者依舊比不得人和重要!”
“尊上就代表著人和二字!”
“以尊上智略,就算獨孤信不出現,尊上也必定會施展另外的手段,結交其他仙門道場的弟子。就算結交不上其他人,就算只能做那古驍的奴僕,等到尊上隨著古驍去了蝠池道場,一段時日之後,憑著尊上的智略,必定能後來居上,甚至反客為主,逆轉尊上和古驍之間的主奴關係,繼而出人頭地。到那時,尊上學來的仙門法術,雖只是蝠池道場裡盛行的蠱術一類偏門道法,卻也算是褪凡入仙,得償所願。”
越是往下說,左護法的目光就越是亮。
說著說著,左護法掏出了一罈酒。
這一罈子酒,還是荒赤和橫江分別之前,荒赤贈給左護法的禮物。
“這一杯,敬獨孤信!”
左護法朝著天空深處舉起酒杯,似乎能透過萬重天幕,將酒從深淵地獄裡,遞到獨孤信面前。繼而,左護法端回酒杯,一飲而盡,道:“感謝獨孤信與尊上在荒漠相遇,讓尊上拜入宣明道場。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與之俱黑!尊上若拜入了蝠池道場,整日與人勾心鬥角,只怕到頭來也會拋卻了信義二字,學蝠池道場那些奸詐之輩,最終成了個言而無信的詭詐小人。若尊上成了那樣的人物,我就信不過尊上,又怎會答應做尊上身邊的左護法?可我若不肯答應,尊上必會讓我灰飛煙滅……我能隨在尊上身邊,長存於世,全因獨孤信當年向尊上伸出援手……”
心魔不愧是心魔。
左護法的思維方式,竟也如此與眾不同。
橫江放他一條生路,收他做左護法,也不見他信誓旦旦的感謝橫江,如今反倒是遠隔萬重天地,站在深淵地獄裡朝仙道世間的獨孤信敬酒!
不過,橫江聽了此言,不僅沒有反感,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