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江莞爾一笑,不再多想,抓起桌上畫卷,掛在了堂屋的牆壁上。
畫卷的位置,正對著橫江的書桌,畫卷與書桌的距離,約莫有七八尺。
橫江沐浴更衣之後,將師門所傳淨心咒等三篇咒法,默默唸誦了幾遍,此乃持咒之法,自當初6青皇師叔開壇講道,傳此三法之後,橫江日日持咒,不曾斷絕。
今日持咒的過程一如往昔,可橫江面前,卻多了一卷女子畫像。
橫江拿出紙筆,正要修習符籙之法,驀然間心有所感,抬頭一看,驀然間卻現那畫中那個女子,似是步履娉婷,從畫卷裡走了出來,站在他桌邊,拿起桌上一塊畫符用的硃砂墨,要替他磨墨。
“姑娘!”
橫江呼喝一聲,心中訝異,伸手觸向女子磨墨的手臂,卻現手中什麼都沒有觸控到,再猛地一搖頭,凝神醒腦,卻現屋中空空蕩蕩,除了他坐在桌邊之外,這書桌邊再無其他人,側耳傾聽一番,也只隱隱約約聽到了左護法在院中祭煉護法陰兵之時,時不時念誦的幾句驅鬼法訣之聲影。
桌上硯臺,乾燥無痕。
“原來是幻覺。”
橫江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抬步走向畫卷,凝視著畫中女子。
他看著畫像看得越久,心中那思念之情,就越的濃郁。甚至有一股莫名的衝動,驅使著橫江,讓他險些忍不住摘下畫卷,將之緊緊摟在懷裡。
第三百三十七章:試他一試
“我橫江何等道心!”
“如今在這畫卷面前,竟險些把持不住!”
橫江凝視著壁上畫卷,目光越發的深邃。
眾生芸芸各有不同。
仙門中人雖也是千奇百怪,卻有一個共同的認知,那便是修道就是修心。、
於是仙門中人對於能讓自己心念動搖,能影響自己道心的東西,一貫是視之如虎,視之入魔,或是避而遠之,或是一劍斬之。
璧上女子畫卷,已能動搖橫江的心緒。
若換做旁人,或是會畫卷藏起來,或者是直接將畫卷銷燬,不論如何都不會讓這畫卷,再出現在自己視線當中。
橫江將畫卷端詳了良久,嘴角漸漸的浮現出一抹笑意,繼而朝畫中女子拱手一禮,道:“多謝道友,砥礪我的道心!”
橫江的道心之堅,就連邪魔外道的道君,也讚譽不絕。只因橫江道心堅定,那邪魔外道的道君,甚至改變了要直接抓走趙清雪的初衷,反倒是把橫江列為了第一個要抓的人選。
修行之路,如攀登懸崖險峰。
越往上越艱難。
仙門中人的修道修心,亦是如此。
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素來不易。
道心越是堅定之輩,就越難以提升自己的道心。只因道心已極為堅韌,難以動搖,自然難以磨鍊。
正因如此,橫江才對畫中女子,拱手一禮。
可惜,璧上畫卷,僅是橫江已水墨畫術,揮筆畫成,並非仙門寶物,也不具威能,畫中女子只是一個畫像而已,並不會對橫江的言行舉止產生任何反應,更不會從畫卷當中走出來,像仙門中人一樣,朝橫江施禮。
遺知山,靜悄悄。
左護法隨著橫江在此住了一段時日,或許是受到遺知山寧謐寂靜的環境影響,就連祭煉護法神將,唸誦驅鬼之術的咒語之時,也只嘴唇微動,不再發出聲音。
浩大一座遺知山,唯有山風來來去去,呼嘯縱橫。
山上寂靜,山下亦是如此。
唯有此山地底深處,一條蜿蜒流淌的岩漿河流當中,熱鬧非法。
此地就是先前夏侯翼所說,夏侯一氏修行的諸多洞府所在。
洞府二字,顧名思義,大多是建立在洞中的府邸。
諸如橫江拜入師門感悟道韻那一日,所見到的宣明道場涅槃洞府,就是東方索在開鑿石山,建出的府邸。
夏侯一氏的洞府,比起宣明道場的涅槃洞府,不知簡陋了多少。
岩漿河道兩側,洞府一座挨著一座,密密麻麻,倚河道而建,與其說是仙門中人的洞府,反倒不如說是凡俗世人的窯洞。
諸多洞府側畔,岩漿大河的岸邊,有一處廣場,長寬上百丈,面積幾乎能和中土帝國皇都的演武場相比,地面由一塊塊青玉鋪成。青玉雖不顯奢華大氣,看上去灰黑一片,卻足矣顯現夏侯一氏的底蘊。
廣場中央,見了一座三尺高的原形高臺,臺中擺著一塊白玉製成的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