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命侍婢與候爺打扇。當下用過了午膳,夫婦二人在窗前下了兩盤圍棋。壁上掛的報時鐘已鳴四記,侯相傳命,打道往花府去。侍婢伺候,與侯相換了袍服。紅薇笑道:“本爵失陪。”麗貞笑道:“相公請便。”紅薇便靴聲禿禿,步出大堂,乘了八人大轎,前呼後擁,徑到御妹府來。
蕩寇伯接進花廳,分賓主坐定。紅薇道:“請令堂太夫人相見。”花逢春答應,便命家人請太夫人出堂。家人去不多時,太夫人扶了侍婢出堂。侯相搶身與太夫人見過了禮,獻上香茗。紅薇道:“太夫人前日吩咐的言語,下官已向梅太夫人前道達。梅太夫人一一遵命。只是為時太促,妝奩不能周備,預先陳明。”葉氏道:“老身實因先要娶了兒媳,然後方嫁女兒。只因八月十五的吉期是主上定的,不敢不遵。於梅家親母面上、理上本說不去。難得梅家親母不加責備,俯就老身。老身感情不盡,斷無計較妝奩厚薄的道理。這頭親事,全仗侯相的大力。若非老師金面,梅家親母也未必便肯允從。”說著起身,拉著袖兒深深萬福,再三致謝侯相。紅薇連忙還禮不迭。當下花太夫人便定了七月二十八日行聘,八月初二日迎娶。便道:“總費老侯相的金神。他日命孩兒踵府拜謝。”侯相連稱“不敢”,起身告辭。蕩寇伯送出大廳,侯相升輿回府,明日便去知會梅府。表過不題。
梅府又請了鎮遠侯相枝蘭音郡馬為媒,預先準備嫁妝等事。鳳英聞得阿母允許了花府擇定吉期,心中暗暗歡喜。回想前年征伐淑士,同在軍中,常常見面。校場比武交手之時,爭強賭勝。不期到了今日,竟成了夫婦。最愛他面龐俊俏,武藝高強。奴家嫁了他時,真是三生有幸。
不說娘娘心中思忖,再說梅狀元因姐姐先要出閣,十分忙碌。老夫人雖說為時侷促,不及置備,不過是客套的話兒,然而也不肯草率。況有那欽賜的黃金萬兩,除去了置買房屋、器具黃金千兩,仍將家中所有的金銀補足。因此,櫥箱臺桌、天然幾、眉公椅等類,都是紫檀花梨,還有許多玉杯、象箸、金盞、銀盤、粉缸、脂盒並鏡奩中的釵環首飾、瑪瑙真珠,說不盡異常的豐盛。國王、國後又賜了許多奇珍異寶,以助添妝之用。到了這日七月二十八日行聘吉期,花府準備黃金千兩,並金珠首飾、繡襖花裙、寶釧金釵、綾羅緞匹,不及細說。梅府的回聘,也是極其富麗。二十九日,梅府的全副妝奩送往花府。花府中大排筵席,款待兩位大媒。花太夫人十分稱意,道:“如此盛奩,梅家親母還說草率,太覺客氣了!”當下太夫人重犒送妝的來使,便傳命家人鋪設新房。常言道“眾手好移山”,不多時擺列得齊整異常。洞房中光華耀目,香氣撲人。到了八月初二迎親吉期,花、梅兩府十分鬧熱,滿朝文武先到梅府賀喜,又往花府賀喜。車馬紛紛,往來不絕。還有狀元的同年朋友,都到梅府來道賀。女客如坤蕙芳、韋麗貞、韋寶英三位娘娘,都因姐妹出閣,先來梅府送嫁,盡是蟒服宮裙、瓊琚玉珮,花校招展,珠翠盈頭,粉膩脂香,迷離撲朔。梅狀元的同年中,有個印文蘭,系白民國籍女子,改了男裝,來應女兒國考試,取中了進士。這日也在梅府吃喜酒。見了那幾位郡君,心內暗想道:“難道他們都是男身不成?為何生得如此美麗?頦下毫無須髭的痕跡,裙下沒有一個不是小小的金蓮。內有兩位娘娘,身材略覺長大些兒,那裡辨得出是雌是雄?自己若是女妝,怎能及得他們的美麗?”進士印文蘭正在目不轉睛的看那三位娘娘,郡主與韋氏姐妹見那位輕年進士看他姐妹三人,倒覺不好意思,洋洋的退到後邊。
不一時,花府迎親已到,前導蕩寇伯的執事,流星花炮,鼓樂喧天。家人們等身坐高頭,僕婦丫環穿紅著綠,先到太夫人跟前叩喜,又到新夫人跟前叩喜。見那位娘娘蟒服朝裙,珠冠玉珮,紅巾蓋首,故而看不見那玉容。儐相催妝三次,兩位侯相大媒起身告辭,先到花府。這裡梅太夫人送女登了彩輿,母女雖是依依不捨,究竟近在咫尺,常可歸寧。坤蕙芳與韋氏姐妹也都送出後堂,直至大廳前。俟鳳英升輿,方才回身進內。梅府執事也是半朝鑾駕。毅勇郡君、海軍都督,還有狀元的許多行牌,前遮後護,提爐中香菸嫋嫋,宮燈裡燭影搖紅,接二連三,絡繹不絕。彩輿方才過去,接著黎府、枝府、盧府三位娘娘的執事。因三位娘娘到花府道喜,不一時彩輿到了花府。麗貞、寶英、蕙芳的寶輦也都到了。早有花太夫人與御妹娘娘前來迎接,讓進中堂。姐妹三人俱是深深萬福的道過了喜。只見梅府送來的喜嬪、僕婦、丫環等眾人,先與太夫人叩喜,又與御妹娘娘叩喜。眾人見御妹娘娘宮妝打扮,生來又是眉清目秀,美貌非常,都道:“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