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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又看了看眼前的陌生男子。

“你一個人?”她問。

“是。”他答。

“旅行?”她再問。

“是。”他繼續答。

她突然哈哈笑了起來,說:“一個人旅行多沒趣,孤孤單單的,很不爽吧。”不等他的回答,她繼續說:“不然,你跟我們一起吧。我們不介意多個人,我是說,多個幫我們照相的。我看你,像是個內行人。”

他看著眼前這個言語放肆的小女孩,哭笑不得,一時語塞。她見他不說話,只當他是答應了。突然拉住他的手,往前面的人群中走去。動作自然得讓人以為他們是相熟很久的朋友。

2003年夏天,孟普安和幾個大學好友一起來到不出名的江南小鎮,木格。她在一期電子旅遊雜誌上看到這個小鎮的圖片,整組圖片是灰色的基調。灰色的街道和房屋,還有灰色的電線杆。這篇遊記的作者還拍下了高過牆的大樹,和生長在石牆上的開著花小棵植物。寫在房屋牆壁上的帶著歷史的老文字,老式街燈。是座有著悠久歷史的文化小城。儘管名不見經傳,但總有人發現它的存在,欣賞著它的美。像這個叫懷安的作者,像看到這篇圖文的普安。

懷安說,來這裡,來木格。

於是,孟普安拉著幾個好友來到了這裡。

“你們老說我拍這些景物是糟蹋,得了,我找來專業人士了。他可是職業攝影家。”站在嘉善面前的是三個女孩和兩個男孩,都很年輕。他們是普安的同伴。她把他推到他們面前,“從今天開始,他是我們的新成員,要和我們一起。”

就這樣,在對梅嘉善幾乎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孟普安把梅嘉善拉進了她的世界。

相處幾天之後,普安才知道,嘉善已經34歲。

“怎麼都看不出來呀,你很顯年輕呢,我以為你最多不過二十七八。”他們坐在溪水中央的石頭上,普安拿著支樹條,不斷的挑起溪水。

“那麼,你的職業?”她轉過頭看他,她的眼睛很大很亮,眼睛下有小顆的痣。她說那是眼淚痣,但是她並不喜歡哭。從小就不喜歡哭。

“你不知道?那你和你朋友說我是職業攝影家?”他把太陽帽壓低了些。

“呀,那是我瞎說的。你還真是職業攝影家啊,不會這麼巧吧。”她把頭湊過去,看被帽子遮住了的他的眼睛,“你丫,是騙我小女孩的吧。”

嘉善讓她的話和認真的表情逗得大笑起來。

“我才被你騙了呢,人一大把年紀了,還被逼著和你們這群小朋友亂跑。”

她笑,依舊是沒心沒肺的笑:“哈哈,看樣子,我真挖到一寶了。”

其實,普安不知道,梅嘉善不僅僅是職業攝影家,他在攝影業名氣已經很大了。她挖到的可是一大寶。很多雜誌跟嘉善約作品,都被他拒絕。此刻,卻在這不知名的小鎮跟著一群未經世事的大學生玩樂。替他們拍著一些只為了相片而拍的相片。

嘉善想到這,不禁笑了起來。

他做事本來就沒有邏輯,這事倒也是有可能發生的事。

他是被那群大學生無憂無慮的青春活力給感染了,跟著他們一起,自己也覺得年輕很多。看著孟普安毫無顧忌的笑,嘉善就感覺生活是那麼簡單天真的事。

十五天很快就過去,普安他們要回去了。至於嘉善,本來就沒有特定的行程,想繼續呆一陣子。

他們在破舊的車站告別。普安留下了電話和地址,讓嘉善將相片洗好後,就給她寄過去。他們揮手告別。普安和朋友們向公車走過去,嘉善看著普安的背影。那天普安穿著紅色的大T恤,牛仔短褲,揹著大的旅行包。她很瘦小,面板已經被曬得很黑。頭髮剪得很短。這個並不算漂亮的女孩卻自有她的美感。她直接爽朗,專注自我,坦蕩自然,毫無遮攔。她做一切都似乎是理所當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在自己的世界自得其樂。這樣的以理所當然的姿態來對抗這個世界,是嘉善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他太過惶恐,容易失望。在他想得出神的時候,普安突然掉轉頭,跑到他的身邊,跳起來,摟著他的脖子,抱住他。等他反應過來,她已經把他的帽子拿走,跑了。她在距離他十多米的地方,叫他:“嘉善,你要給我打電話。你的帽子,我留著做個紀念。”沒等他回答,普安就跑進了公車。汽車開動的時候,他看到她的手伸出車窗,晃動著被她拿走的他的帽子。

他抬起頭來,太陽有些刺眼,曬得人有些發暈。看來不能不戴帽子。他開始往回走。那個帽子是杜岢嵐在他出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