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看看書,今日怎麼這麼早起了身,這是在上摺子?
“督主,顧太醫說您現在還是少用些精神好,仔細傷眼睛,陛下知道怕是要擔心。”
顧亭剛剛端藥進來就聽到了張衝的話,簡直不能更贊同了:
“張總管快好好勸勸督主,眼睛剛好一些哪能經得起這麼用?”
宋離今早起來便有一會兒看不見,躺著歇了一會兒才好一些,誰想到這才用完早膳沒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去寫東西?
宋離被這兩人唸叨微微皺眉:
“不得和陛下多言,藥放下,下去吧。”
宋督主的溫和大概都用在了李崇一個人的身上,對其他人一貫是積威甚重,張衝是不敢頂嘴的,顧亭也是敢怒不敢言。
李崇為了趕回宮中和宋離用午膳,到了大理寺連和趙成說話的時間都沒留,直接去了獄中提審徐孟成,遣退了所有官吏,只留下了巖月禮,葛林生和趙成三人。
徐孟成一身囚衣早沒了邊關大將的風姿,他只在前年進京的時候看到過當今的小皇帝,那個總是對太后唯唯諾諾凡事仰仗王和保的年幼天子,是以此刻他甚至有些沒認出來一身玄色龍袍的李崇。
同樣李崇的目光也落在了徐孟成的身上,徐孟成的個子不高,面色泛著黑黃色,鼻子比一般中原人都要外擴一些,嘴唇很厚還有些外突,這些特徵都讓他心中的一個猜測越發的具象化,徐孟成很可能有外族血統。
徐孟成跪下磕頭:
“陛下,臣剿匪不利,請陛下恕罪。”
李崇坐到了一旁的桌案後,似笑非笑地開口:
“剿匪不力?徐大人現在都認為自己只是因為剿匪不力而到了這大理寺的牢中?”
徐孟成知道只要陳青楓接任了南境軍,和赤衣族的事兒勢必瞞不住,他連聲磕頭:
“陛下,是臣一時起了貪念,聽說赤衣族的山上有礦藏,這才動了心思,臣罪該萬死。”
李崇不欲和他多好費時間,目光冷厲地盯著地上的人:
“你惦記赤衣族的礦藏不假,卻不是為了什麼貪念,徐孟成,朕今日親自來見你你便以為朕是來聽你的狡辯託詞的嗎?赤衣族的煤礦你到底準備用來做什麼,現在如實說,朕可以考慮輕處你的家人。”
李崇篤定的目光,瞧著便是早已明瞭徐孟成所謀一般,連巖月禮都忍不住看了過來,赤衣族的煤礦?徐孟成意在煤礦是想做什麼?
徐孟成低垂著頭,心底的恐懼緩緩蔓延:
“臣只是聽說有人收這煤礦,臣貪圖銀子”
李崇不等他的話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
“既然是貪圖銀子那你搜羅那些火器坊的老師傅做什麼?也是為了同那些煤礦一併買上一個好價錢嗎?徐孟成你該不會覺得朕會不知道那煤礦能做什麼吧?
正德朝那威力震天的火藥才是你最終的目的,那朕便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那東西你做不成,朕也不準那東西此刻出現在大梁的土地上,現在可以告訴朕你到底是什麼人了吧?”
巖月禮和葛林生聞言都驚了一瞬,徐孟成試圖佔赤衣族的山,竟然是為了火藥?巖月禮畢竟是首輔,他也曾看過正德帝一朝的一些記載,知道正德帝奪位的時候用過一種威力極大,卻在晚年禁止再製造的火藥。
他至今也不知道正德帝的用意,只是能在那場戰爭中起到如此關鍵性作用的火藥,其威力可想而知。
一個邊關大將私制火藥,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而陛下怎麼對此事如此清楚?就在徐孟成低下頭不斷磕頭的時候,忽然,他趁著抬頭的時間,衣袖一動,手中寒芒一閃,尖銳的箭尖便對著李崇的咽喉刺來。
李崇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幾乎是在感受到那陣寒芒的時候瞳孔便是一陣收縮,他立刻閃身。
趙成也反應及時地劈手去奪徐孟成手下的刀片,只是到底還是晚了片刻,李崇的脖頸被劃了一個口子,殷紅的血液順著脖頸留下,瞬間便沾溼了白色的中衣領口。
“護駕,護駕。”
整個牢獄中亂成一團,外面把手的兵將立刻湧了進來,巖月禮慌忙看著李崇,擋在他身前,臉色大變,少有的慌亂:
“護送陛下出去,快,傳太醫。”
李崇抬手按著脖子上的口子,他現在還能冷靜思考,不是噴濺性出血,應該是沒有傷到大動脈,他應當還有救。
午膳時宋離到底還是沒有自己一個人吃,他就坐在桌邊拿了一本書,想著邊看邊等,這是外面卻傳來一陣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