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主動開口的是韓維:
“臣舉薦都指揮使陳青楓接替徐孟成的位子。”
李崇並不知道這個陳青楓是誰,下意識看向了宋離,宋離開口:
“陛下,這陳青楓乃是先鎮安侯的女婿,此人出身將門世家,確實頗有領兵的才能,只是光帝十三年,因為陳青楓的摺子中未曾避帝名諱,便從原來的前鋒軍中被調離,後任靈州都指揮使。”
李崇就知道只要有光帝在的地方,準幹不了什麼好事兒,他抬眼看向了大梁輿圖,目光落在了南境的方向,南境五州,分別的是甘州,深州,璐州,陽州和靈州,其中如今已經陷落的甘,深二州接壤扶南好乾渠,而靈州則為五州之中最小也是最靠進內陸的一個州。
宋離手捻了捻衣襬,似乎在記憶中搜尋著什麼,半晌之後他再次開口:
“陛下,臣也以為陳青楓是個不錯的人選,鎮安侯只有一個嫡女,臣聽聞這位侯府嫡女是由老鎮安侯親自教養長大,不喜女紅倒喜兵書,老侯爺乃是最瞭解扶南三國的人,想來嫡女也是學識淵博,倒是也是陳青楓的一個助力。”
他的話音剛落兵部尚書左立輕哼了一聲,聲調中的不削雖然有意遮掩不過還是顯露了不少出來:
“禦敵衛邊是男兒之責,此事事關北境安危,茲事體大,宋督主竟然將禦敵的希望寄在一個女子身上,真是荒謬可笑,非男兒之志。”
這話明明白白在對映宋離太監的身份,在朝堂這麼多年,這樣
的言語相刺宋離聽的多了,從前他從不會將這樣的言語放在心上,但是此刻左立那一句非男兒之志說出來的時候,宋離的心就像是被刺了一下,他不介意,但是他不希望有人在李崇的面前這樣提及他。
他正要反唇相譏,便有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是李崇的聲音,他冷哼了一聲:
“男兒勇猛,自當衝在婦孺之前,守土衛邊,但是打仗不光靠勇狠,還要靠腦子,若是那位郡主真能得老侯爺真傳,莫說是旁人,就是你左立,也未必有郡主更瞭解扶南三國,左尚書這尚書也要用些腦子當。”
李崇此言毫不客氣,半點兒沒有給這二品大員的面子,左立被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也只能認下,巖月禮聞言卻是看了看宋離,想來經過此次宮變,宋離更得陛下信任了,思及他身後的直廷司,他唇邊的弧度淡了兩分。
這替代徐孟成的人選最後還是選定了陳青楓,並在下聖旨的時候著宮人帶了有一句口諭,許他攜夫人前往。
解決了人選之後,最棘手的就是糧草了,李崇向後倚了一下桌案,屁股挨在桌案的時候他立刻彈了起來,宋離目光驟然看了過來,眼底的擔憂一閃而逝,巖月禮看著天子一直站著不由得勸了一句:
“陛下也坐下歇歇吧。”
李崇連忙擺了擺手:
“不用,朕不累,坐了一天了就想站一會兒,說說糧草吧,韓維。”
戶部是大梁的錢袋子,財神爺,有沒有有多少這位鐵公雞戶部侍郎最是清楚了。
提到糧草,韓維那張本來就是剛正嚴肅的臉更加剛正嚴肅了:
“陛下,年前從米商手中收了十萬石,若是全部運往南境夠南境兵將兩個半月之用。”>>
李崇的腦子裡已經開始閃過各種數字了,一石大約是60斤,大約夠一個人吃60天,八萬人吃六十天就需要八萬石,這樣算來也確實只夠兩個多月的軍糧。
韓維再次開口:
“而且從京城到南境,運河只能運到福州,福州至靈州的運河已經被淤泥堵塞,那一段便只能陸運,陸運的損耗便要一成。”
李崇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巴掌拍到了腦門上,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都是什麼事兒啊?窮就算了,路還不通?他再一次站在了地圖前開口:
“陸運從福州到靈州需要幾天?”
這一次兵部尚書左立立刻抓準機會開口:
“回陛下,若是押送糧草晝夜不停也需四至五天。”
快馬其實兩天就到,但是大批糧草部隊行軍的速度不可能上來。
李崇皺眉站在地圖前面,忽然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從朝廷撥糧確實損耗太大,所以只能由靠近南境的州府去籌。”
一直沒有說話的老臣陳文景此時開口,蒼老的聲音中難掩悲涼無奈:
“陛下,京城之中的五大糧庫在天子腳下尚且出了此等陋聞,南境周邊的州府糧庫的情況相必也好不到哪裡去。”
大梁的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