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一個身穿深色官服,微微發胖的男人,身上自發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氣息,這是做官做得極久,自發養出的一種氣質,這樣的人,放在人堆裡很容易辨認出來。
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容貌嬌豔的女子,穿著一身嬌豔的紅色長裙,果真是個美人。
不用多看,雪歌就知道,其他跟隨父親而來的那些公子看著陸安然的眼睛都直了,不過奇怪的是,一向以好‘色聞名的太子容奇,卻是目不斜視,坐在自己的桌案前,飲著酒,一旁的太子妃臉上始終帶著得體的微笑,時不時的親自為容奇斟酒。
“這深宮之中,每個人都不像表面這麼簡單。”容琛的聲音在耳旁響起,絲竹之聲掩蓋之下,只雪歌一人聽清,就連立在兩人身後的青寶都聽不見他們的談話。時不時有人將視線朝他們落來,雪歌也不在意。
容琛所說無錯,就說那太子妃蕭月玲,乃是安陽侯府的掌上明珠,這個封地在外的安陽侯多年不問政事,卻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容奇,只要容奇做了皇帝,母儀天下的皇后之位可就是她的了。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旦蕭月靈成了皇后,那整個安陽侯府滿門沾光,到時得到的利益可比現在一個侯爺的爵位多多了。
與容奇接觸過一次,明面上看去這是個胸無大志,不學無術的太子,可實際上,雪歌聽聞當初是容奇主動向皇帝請求賜婚的,那麼多皇子都想著拉攏手握兵權的重將,他卻偏偏選擇了一個相隔萬里的安陽侯,其中怎麼會沒有門道。
這宮中的人,各個都不簡單哪。
正在思索間,雪歌瞧見一人徑直朝著自己的方位走來,略顯陰柔的臉在燈火中顯得神秘,一身王爺服飾的容悅俊朗無比,轉眼間已經來到了她的跟前,毫不客氣的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一旁的容琛只是側目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沒有任何表示。
倒是遠處那些大臣,想要打量卻又不能明目張膽的表情看的雪歌想笑。雪歌瞧了容悅一眼,涼涼的問道:“怎麼沒有和宋將軍一起?”
雪歌心思通透,只是與兩人共同相處過一次,就從他們二人身上瞧出一些東西來。
“那個傢伙,說什麼宮宴人多,所有國家重臣都聚集在這裡,雖然皇宮守衛森嚴,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非要親自去部署守衛。”容悅斜著眼,遙遙的看了眼沉著的容奇,回答著雪歌的話。
“宋將軍也是為了咱們的安危著想。”雪歌聽出他話裡濃濃的不滿,安慰了一句。
“嘿嘿……”剛剛還沉浸在沒有宋明軒陪伴情緒中的容悅突然笑了一聲,一雙桃花眼盯著雪歌的臉,看得她有些發毛,只見他端起酒杯:“上次幫我的事還未來得及道謝,今日便敬王嫂一杯。”
容悅所說正是那次她與宋明軒比試的事情,動手前他可是抱著雪歌的手臂強烈要求替他出口惡氣來著。雖然宋明軒並無實質的損失,但是敗在雪歌的手下,還是讓他心中有了不小的波動,事後不斷的尋找著自身的不足。對於容悅的種種出格行為無心插手,終於讓他過了兩天舒心的日子。
雪歌的手剛剛伸到酒杯前,就被一隻溫熱的手掌握住,遞給她一杯清茶,雪歌無奈的接過來:“抱歉,我不能飲酒,所以只能以茶代酒了……”
容悅也知道雪歌不能飲酒一事,毫不計較,直接將酒杯碰上了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響,豪氣道:“幹了。”
雪歌倒是沒有傻得真將杯中的茶水乾了,只是喝了一口便放下杯子。正好聽見遠處一聲高唱:“皇上駕到!”所有人立即停下了交談,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站定,聲樂歌舞全部停止,等著皇帝走到眾人的視線中,紛紛下跪,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雪歌低著頭,並未出聲,只聽得皇帝一聲“眾卿免禮”,然後隨著容琛站了起來。
老皇帝走到龍椅上落座,所有人都轉向他站著,他的視線先在雪歌身上停留了片刻,這才看向眾人,他這個細小的動作沒能逃過有心人的眼睛,不少人都瞟向雪歌的方向。
“今日乃是為靖王和容王妃設立的接風宴,大家不必拘禮。”老皇帝的心情不錯,臉上帶著笑意。
跟在老皇帝身後姍姍來遲的容義更是炙熱的望著雪歌身後的人,儘管她已經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將身子躲在雪歌的身後,但那人的目光還是如影隨形,猶如一把火灼得她難受。在其他人看來,容義的目光正好也是瞧著雪歌,眼睛絲毫不加掩飾的目光頓時讓人猜測了起來。看向雪歌的眼神越發奇怪……
所有人逐漸落座,歌舞繼續,氣氛逐漸又恢復了過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