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恨和豪情交集起來,這些受盡飢苦的將士們,鬥志就猶如滔滔溪水,從懸崖上縱身躍下,匯入江河,直指洛陽。
“從哪學的這首鬼歌?又是草原上的歌兒?”紅娘子皺著眉頭問我。
我的笑容和陽光一樣燦爛,自豪地答道:“錯,這首歌的詞出自《水滸傳》裡的白勝白大俠,這曲兒嘛,卻是區區在下自己創作的。”也許是喜歡聽歌和彈吉它的緣故,有時我腦海裡會湧起一些奇怪的旋律,自己隨意加上歌詞,就是一小段歌,所以這句話倒並非吹牛。
在將士們略有些參差不齊的歌聲中,我的思緒一下子飛到了很遠。
高中復讀時我去了縣三中,離家有十里路,我每天都騎單車上學。我喜歡將一隻手搭在大卡車的後部,讓卡車帶著我,我就不用費力蹬車了。但司機們頗為厭煩我這種揩油和冒險行為,一次一個司機從駕駛室探出頭來,吼了我一句:“想找死啊?”我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他突然彈了個菸頭過來,正好彈在我襯衣上,又隨即落在我大腿上,我趕緊剎車,手忙腳亂地把那菸頭撣開,卻發現菸頭已把我的那條新褲子燒了個洞。
我玩命地蹬著車,要找那司機拼命,但那司機加大了油門,轉眼間大卡車就只剩下個影子,只留下些尾氣讓我品嚐。我無奈地停了下來,夏日裡白花花的陽光暴烤著我,我的熱汗把衣服浸得溼透了,心裡無比悲哀和憤怒。在為我那條新褲子默哀到第十九遍時,我忽然就想起了《水滸傳》裡白勝唱的這四句歌,順口就編了幾句曲子唱出來。
不得不承認,這四句歌編得非常好,可謂心水歌。以後我每次在夏日裡揮汗如雨時,不管是讀書時騎那輛叮噹亂響的破單車,還是工作後騎那輛單輪驅動的二手舊摩托,我都會旁若無人地高唱著這首曲子,來發洩我陰暗的仇富心理。
在虎牢關出發前,我突發奇想,便當場將這首歌教給這八萬將士。於是這種陰暗的仇富心理,便騎著這首歌兒,**裸地轉嫁到了八萬將士的心裡,我不覺自鳴得意起來。
“真的是你作的曲?你怎麼會想起為古人的這些市井俚語作曲?”紅娘子顯然還有些懷疑。唉,做才子難,做冒牌貨更難,這年頭,偽劣產品也不容易啊。
我微笑道:“象我這樣憂國憂民的君子,對那些公子哥們最為痛恨,對農民老大哥最為同情,自然得為他們盡些綿薄之力,作首曲子,只是舉手之勞。”
紅娘子嘴角一抿:“你真有這本事?那你現在就為我作上兩句試試,我看看你是不是又在瞎吹?”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溜歌是要看心情的,要在特定的環境裡,歌才能自然而然地從心中跑出來,我還達不到《超級女聲》中現場命題、填詞擬曲的高度。不過佳人有約,不有所表示也不是我的風格。我望著遠方洛陽城的影子,心中一動,張口就來了一句——
啊~~~~牡丹,百花叢中最鮮豔……
然後我就收聲了。這首歌,我在KTV裡聽過,但太老了,老得我只記住了第一句歌詞。
“就一句?”紅娘子眼中的失望,怎麼也掩飾不住。
“呃,還有,啊~~~~紅娘,美人圈裡最漂亮。”我只好現編了一句,曲子既然是現成的,就懶得改了。
“呸!”紅娘子臉上飛起些紅暈,打馬疾馳。我也拍馬緊追上去。
由於這八萬士兵以步兵為主,因此,儘管我恨不得立即飛到目的地,但還是花了小半天,才到達洛陽城外。
宋獻策帶走的二萬騎兵,正密密麻麻地圍在洛陽城東門外,“李”字大旗迎風飛舞,每個士兵均穿白甲,胸口上繡著大大的紅色“李”字。見我們大軍到來,二萬騎兵歡聲雷動。
李棟拍馬迎上前來,大喜道:“李師長,你來得正是時候,宋軍師正在南門和李自成作最後的談判,也不知這會談得怎麼樣了?”
我找了些中層領導,瞭解了一下情況,心中有了底,於是按路上商量好的方案,向他們佈置了一番。隨後我先帶了三千騎兵向南門趕去,讓一萬步兵隨後趕到。想到就要和傳說中的超級BOSS李自成見面了,我心中又是興奮又是緊張,手心裡不由微微滲出些汗水來。
臨行前,紅娘子有些憂心忡忡地說:“李師長,你千萬要小心點,別讓李自成給火併了。”李棟豹眼一瞪:“他敢,我們有十萬大軍,李自成才五萬人,不打得他滿地找牙才怪。”我淡淡一笑,勒馬便行:“紅團長,記著我說的那些話,你這可千萬別出漏子。”在大軍面前,規矩當然是要的,所以我和紅娘子還是按官職稱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