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今日這麼多未出閣姑娘,大多不是為鹿鳴宴而來,而是為周博雅而來。博雅公子不愧大召 郭滿看著砸她的果子在草地上滾了幾圈,仰頭看著趙煜。趙煜這兩年變化很多,雖說昳麗的相貌沒什麼變化,整個人的氣勢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兩年前還有些混世魔王的輕浮氣,此時彷彿鉛華洗盡一般收斂了起來。他垂首凝視郭滿,懶散的站姿毫不掩飾他氣勢驚人。郭滿眨了眨眼,屈膝與他見了一禮:“小王爺。”趙煜點了頭,順勢走到郭滿的身邊。今日他著一身濃墨般的紫金錦袍,頭束金冠,腰束玉帶,很有一番皇室子弟氣派。郭滿發覺,周博雅趙煜沐長風三人小團伙,似乎都有著女子羨慕都羨慕不來的玉質肌膚和綢緞般順滑的烏髮。難道是因為醜的人有千奇百怪,美的人都是共通的?郭滿虛眼瞥著,只覺得這人站在樹蔭下,蒼翠的綠色在光的投射在趙煜身上,襯得他整張面孔顯出一種凝脂般的清透質感。趙煜修長的手指絞在一起勾著輕輕一撥,撩開垂落在胸前的頭髮。走了兩步,他又歪靠在樹幹上。趙煜歪著腦袋瞥了郭滿一眼,眼瞼復又低低垂下來:“弟妹喜歡這花?”他的嗓音有種天然的輕浮感,可因人生得俊美,聽著不覺冒犯反倒頗為撩人心扉。郭滿這千年的死顏狗很有節操地不去看他,目光放到花圃上。一陣微風輕輕拂過,拂過花圃送來縷縷幽香。雖然不知這一大片都是些什麼花,但這麼看著確實好看。郭滿猶豫地點了點頭,趙小王爺看著她的後腦勺,摸著下巴就又笑了起來。輕輕的笑聲不似周公子的清透,有股揮之不去的甜膩感。郭滿有些尷尬,目不斜視地盯著花圃。丹櫻小丫頭左看右看,默默起身走了兩步,更靠近郭滿的身邊。她不認識趙煜,憑直覺感覺到趙煜很危險。趙煜半垂著眼簾,食指在環臂的胳膊肘處敲了敲。他似乎眼角在笑嘴角卻又沒笑意地說,“這花叫曼陀羅,有名曼荼羅,全植株都有毒。以果實特別是種子毒性最大,嫩葉次之。這麼一大片,僅僅只是嗅到花香,對人都有迷魂之效。”話音剛落,郭滿的身子就是猛地一僵。他忍不住笑起來,點著頭肯定地說:“嗯,曼陀羅的香氣十分獨特,吸入的多了,還有些致幻效果。弟妹的品味十分獨特呢。”郭滿:“……”哦,曼陀羅啊。郭滿嘴角微微抽搐,據她曾經看過的無數本狗血言情小說,有一半都提到曼陀羅,原來這就是曼陀羅……郭滿於是默默從腰間抽出一張帕子,遮住了自己的鼻子。趙煜見狀又是一笑,他放下抱胸的雙臂,寬大的廣袖隨之垂落下來,輕輕搖擺。趙小王爺邁著懶散的步子,不疾不徐地走近。丹櫻看他靠過來,就彷彿一隻炸了毛的貓兒般渾身繃緊了起來。她自然也知這是在宮裡,這什麼小王爺的男子身份貴重,但是還是覺得威脅。於是面無表情地擋在自家主子跟前,雙眸緊緊鎖定趙煜,十分警惕的模樣。被擋在身後的郭滿一看趙煜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十分尷尬。暗中拍了丹櫻一下,丹櫻疑惑地回頭,見郭滿暗暗搖頭才小小挪開步子。“曼陀羅雖說毒性強烈,但也不乏藥用價值。”趙煜挑了下眉頭,無視了主僕兩人的小動作,就走到郭滿三步遠的地方停下,又說,“清和宮曾是前朝蘭貴妃的宮殿。前朝蘭貴妃是異族出身,本身又頗擅異族醫術,這些曼陀羅是她親手栽種,用來制伊蘿香的。”郭滿‘哦’了一聲,有點想問伊蘿香是什麼。可一想可以回去問周公子便沒開口。趙煜與周公子關係十分密切,又不是與她親密。到底男女有別,郭滿就是有滿肚子的笑話也講不出來。聞言只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表示有在聽。小王爺見她這般乖巧,一時間來了談性。借其中花色不同的曼陀羅,指著便又給郭滿講了曼陀羅的品種。說實話,趙煜看似不學無術的混世魔王,竟然也是個腹內有內涵的人。這麼多顏色的曼陀羅,他說的頭頭是道。郭滿本來就聽聽,沒想到大開眼界,直聽得一愣一愣的。趙煜眼角的餘光若有似無地瞥郭滿的神情,心裡漸漸升起一股莫名的聳動。正當這時候,雙喜拿了紙傘匆匆過來。她跑得急,衝過來的瞬間便打破了這裡融洽的氣氛。趙煜瞥了眼一腦門子汗的雙喜,面上柔色瞬間就收斂了乾淨。他又瞥了眼郭滿,見郭滿目光被這冒失的丫頭吸引過去,舌尖抵著腮幫子戳了戳,默默又退回到樹蔭下。雙喜沒注意趙煜,胡亂擦了擦額頭的熱汗,張嘴便說方氏在尋郭滿。“找我何事?何時的事兒?”聽說方氏尋她,郭滿也沒閒情賞花了。不知不覺在這兒站了這麼久,郭滿於是拍拍屁股,準備走了。雙喜擦了汗,莫名有種鋒芒在背的錯覺。疑惑地四處看看,見靠在樹下的趙煜在遠眺天空,她立即屈膝福了福禮,這才擰著眉頭衝郭滿道:“就方才。皇后娘娘來了,正在偏殿裡敘話呢。夫人叫您趕緊過去,好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