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接過去,方氏便不管了。“對了,過個幾日是滿滿孃家三姑娘出嫁的日子,”方氏操心操慣了,臨走前又想起來這事兒囑咐一句道,“你看著要不要與滿滿說一說,她抽個空兒回孃家給姐妹添妝。”金氏與郭滿之間的齟齬方氏多少也猜到一點,她一個夫家婆婆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孃家姐妹出嫁,郭滿若是真一點表示沒有,那也有些不規矩。禮輕禮重都是做個樣子,大家族沒誰真看重那點金銀首飾,姐妹們添妝,是做給外頭人看的,叫旁人看到家裡人團結和睦。郭滿雖說如今嫁進了周家,但一日姓郭,她與郭家的親情血脈關係就怎麼也割捨不掉。甭管內裡如何爭鬥,姊妹們如何鬧得不可開交,郭家長輩也該是盼著郭滿回去給郭嫣做臉的。方氏說得不錯,郭家老太太一早就在等著郭滿跟周公子去。她是聽說郭滿陪著相公南下,去歲臘月二十七八才回。耐著性子沒上門打擾。如今年也過去了,正月上旬都過去了還不見郭滿的人影兒,心裡就著急了。這不就一大早特意派了貼身的媽媽上門來問。郭家下人到時,郭滿人還沒醒,窩在被褥裡睡得人事不知。周公子如今在情事上開了竅,夜裡便要得十分頻繁。昨夜就連哄帶騙地誆著郭滿給他,那架勢那狠勁,恨不得把二十來年沒盡的興全從郭滿身上討回來。郭滿也喜歡,她喜歡周公子身材好長相佳天賦異稟,每次也很享受。她惱就惱在,身子實在太廢。雖說這幾日跟著周公子鍛鍊,但這事兒不能一蹴而就,開頭就很難。郭滿每日練得渾身痠疼不說,除了更累以外沒別的好處。她私心裡覺得,還不如她練瑜伽。周公子也發現了,白日裡練武,夜裡郭滿都沒心思調戲他了。這般才兩日,周公子琢磨著這樣不行,昨日特准她今日不必早起練武。這人啊,一旦有了點念想,誆騙的法子就層出不窮,防不勝防。既然特准了郭滿今日不必早起,昨日夜裡,欲了的周公子就壓著她可勁兒地索要。郭滿這麼狡詐的性子,愣是被他給哄了三回。說來除了初經人事那幾日,周公子憐惜她傷著了沒動她。後頭這幾日夜裡,主屋裡男女纏綿的動靜就沒消停過。雙喜雙葉從旁看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等郭滿一覺睡醒,郭家的下人也等了快兩個時辰。那人是郭老太太身邊伺候的秦媽媽,郭家的老人。因著伺候了郭老太太多年,不說半個主子吧,素來在郭家姐妹們跟前也是有幾分體面的。她今日一來就被周家下人引到西風園,在次間的耳房等著。雙喜雙葉來過兩趟,知道她為何而來,態度頗有些不冷不熱。似今日這般冷待,秦媽媽已經多年未曾感受過,心裡不由的就是一咯噔。不過她也知道今日不同往日,郭滿如今先是大理寺少卿的夫人,再是郭家的姑娘。心裡頭那點子不高興,又絲毫不敢擺到明面上來。又耐著性子等了半個時辰,才有一個小丫頭進來告訴她,少奶奶請她進屋。秦嬤嬤連忙收拾了心情,客客氣氣地隨小丫頭進了主屋。郭滿將將才起,眼角眉梢還存著惺忪的睡意,正端坐在主位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甜湯。看到郭滿的人,秦嬤嬤驚訝得嘴都沒合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郭家人的印象裡,郭滿就是個瘦得跟猴子沒兩樣的醜模樣,多少年也沒好看過。誰成想這才大半年沒見,到了周家六姑娘就徹底大變了模樣。面貌長開了,比大姑娘都不差分毫不說,乾癟的身子也跟脹滿汁水的鮮果子似的,又嫩又飽滿。秦嬤嬤小心地上前行了禮,眼睛不住地打量郭滿。她跟在郭家老太太身邊多年,好東西見到不少,自然有幾分眼力在。此時就見郭滿那一身,看著隨意,實則全是京城頂頂少見的稀罕東西。穿的戴的這般好不說,光看著郭滿這眉眼含春,一幅被滋潤過度的慵懶模樣,她心裡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不同。怪不得雙喜雙葉那兩丫頭變了臉,原來是六姑娘在周家站穩腳跟了。秦嬤嬤最是有眼色不過的人,當下又高看了郭滿一頭,態度自然再放低。她上來就先代老太太表達對郭滿這個嫡親孫女的記掛,又好言好語地問了郭滿在周家的情況。聽郭滿都一一作答了,並未像她預想的那般冷淡,她心裡便舒坦了許多。冗長的一段問候問完了,她才慢條斯理地進入正題。郭嫣出嫁,姐妹們添妝。就像當初郭家老太太親自操持郭滿親事一樣,她再是不喜金氏所出的郭嫣,也盼著郭嫣嫁得好。此時自然希望郭滿這個周家長孫媳婦能夠不計前嫌,親自回去一趟給郭嫣撐撐臉面。“一筆寫不出一個郭字,都是一家人,血脈相連的親姐妹。”秦媽媽說得情真意切,“三姑娘將來日子過好了,連帶著郭家幾個姐妹都面上有光。老太太不圖什麼,就是盼著姑娘們都好。”郭滿慢悠悠地喝著茶聽著,並沒有反對。講真,如果今日來得是金氏身邊的人,郭滿絕對不會讓她進來。但是郭老太太親自來說項,郭滿就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