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呆了,然後就覺得全身無力,跌跪在她身邊,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卻說不出話來。
那人側轉過身,抬起頭,對她微笑,口中微嘆:“你怎麼越來越愛哭了?”
寒水心中歡喜,又懷著無盡的委屈:“你,姐,我——”撲到她懷裡,號啕大哭。
楚言攬住她,輕輕拍著,也不說話。
洋神普聽說佟夫人突然在彌撒堂大哭起來,不知出了什麼事,連忙趕來探看。
楚言攬著寒水,含著淚,面帶歡喜,告訴說:“這位姐妹說,她被聖母的丰姿吸引,忍不住想要靠近,然後,她聽見了聖母的福音,心中充滿幸福,感動得無以復加,不禁流下了歡喜的眼淚。”
洋神普又驚又喜,向寒水確認,做著誇張的手勢,嘰裡咕嚕地說了一大串。門外跑進來好些人,也是又驚又喜。一堆人跪倒在地,膜拜祈禱。
洋神普還想請佟夫人宣講感受神蹟的細節,被楚言誠懇地擋了回去:“神父大人,這位姐妹好像是第一次與神主接觸,還處在震驚之中。請您再給她一點時間。”
想到寒水的身份,洋神普倒也不敢造次,又宣講一番天主教教義,見她不住點頭,滿心歡喜。拜託這位看來入道已久的姐妹照顧佟夫人,小心地退出去,只道佟夫人回去感悟一番,不日便會回來受洗。
寒水根本聽不懂,只管抱著姐姐流淚,管他聖父聖母,能把姐姐送回來,叫她信啥都行。
姐妹倆在彌撒堂內相擁而跪,低低述說,談了很久。
“寒水,那個唐九,你還要他嗎?”
寒水一驚:“他又做了什麼?”
“他恐怕快死了。我想試試看,能不能把他撈出來。如果你不要,等我問完話,就打發他該去哪去哪。那種人,死了乾淨。”
寒水期期艾艾:“姐,我也有話想問他。”
楚言瞭然:“那你得給他找個安穩的藏身之處。那些都是人精,你可別叫人看出破綻。”
寒水怎會不明白厲害:“我曉得,原先也預備了這麼個地方。”
“靖夷人手不夠,你幫著打聽訊息,弄清他在哪裡。其餘的,什麼也別做。你在明處。”
“皇上命人壓送他回京。聽說,快到保定了。姐,你跟我回去吧。這種地方,不是你呆的。”
“你那裡,我不敢去。可不能讓那幫人知道我還活著。我先在洋人堆裡躲兩天,洋人好糊弄。這裡出了神蹟,恐怕要熱鬧幾天。我得換一處。你別擔心,靖夷會護著我。要是一切都能順利,咱們姐妹以後有的是工夫話家常。”
“嗯。怡安——”
“筱毅去接她了。那孩子,我信得過。”
“嗯。把怡安交給他,我也信得過。”
細細商議一番,寒水略略收拾,沉靜地走出去,在洋神普殷勤送別中,登車而去。
“夫人。”管事跟在車旁,小心翼翼地問:“您真要信那洋神麼?”
寒水被打斷思路,想了想,笑道:“他們那神好像有點門道。到底多大能耐,還得看看再說。”
這邊,楚言離開天主教堂,在旁邊的小巷中遇到靖夷。
楚言有些為難:“靖夷哥,我想先把老九弄出來。”她總覺得他們兄弟那麼多年的經營,沒那麼容易被新皇帝一下子就把家底掃乾淨,總該還留著點力量在暗處。宗人府伸不進手去。先把外面的老九弄出來,讓他把殘餘的人手調出來,救胤禩興許容易些。
老九奸猾,可事到如今,楚言不怕他不聽話。
只是,這事,對靖夷太不公平。
靖夷沉默了一陣,淡淡說道:“都是為了那孩子。芸芷臨終還惦記著那個孩子。再怎麼也得從他嘴裡掏出句實話。要不然,芸芷,寒水,這些年,算怎麼回事?”
老九
允禟睜開眼,用力看清對面橫眉冷對的女子,長嘆一聲,又把眼睛閉上,慘然道:“想不到,老子還是死了。”
“豈止死了?還死得發臭發餿,餵狗,狗都不理。就你這號,也敢稱龍?怪不得連蚯蚓都是地龍。”
他囂張了一輩子,斷沒有死後反倒忍氣吞聲的理。八哥不在跟前,一樣做鬼,誰還怕誰!允禟憤然睜眼,正要反唇相譏,猛然看見另一個身影,倒吸一口涼氣:“你怎麼也在這兒?老四!好你個老四!老子跟你沒完沒了!”
楚言恥笑:“你早玩完了,連塞黑思都做不成。還跟誰發狠呢?”
寒水聽得想笑又笑不出來。姐姐一直討厭這人,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