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驚叫,可是嘴唇被結結實實堵住了。她睜大眼眸,想看清楚到底出了甚麼事。
可是,甚麼也看不見--看不見--
他卻閉上了眼睛,再不看身下的她,只挾著最強烈的慾望,奮力向前衝刺。一滴晶瑩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滑下,落在她尖尖的下頜上,好似一顆淚珠兒。
“之臨,你在哪裡?”
鬱竹無力地張開五指,徒勞地做最後的掙扎。
天空陷落了。
“啪--”
一隻細瓷茶碗蓋掉在青磚地上,瞬間摔了個四分五裂。
在座所有的人都轉過頭來。
晏之臨臉色蒼白,神情不安,左顧右盼了好一會,卻一句話也不說。
坐在他身邊的隋芊芊情急關切,欠身過來,柔聲問道:
“王爺,出甚麼事啦?”
晏之臨將茶碗放到桌上,茶水飛濺出來。
他衝著隋芊芊勉強一笑,道:“也沒甚麼,只是覺得身上有些發冷,卻不知是怎麼回事。”
隋芊芊點頭微笑,“太陽既已下山,天氣確實轉得涼些--”她轉過身道:“翠瀾,你回屋去取件王爺的衣服來。”
翠瀾蹲身答應,便要轉身。
晏之臨卻叫住了她。
“你和小喜子去外面檢視一下,有甚麼事回來報我。”
翠瀾屈膝稱是,轉身走了。
晏之臨端坐著看著翠瀾遠去。淡淡的月光下,他的臉色白得駭人。
笠雲渡裡,那人彎腰胡亂撈起地上的衣服,將鬱竹的身子緊緊裹起來。她面白唇青,肌膚又滑又涼,神智仍是不清。
他擁著她,半坐起來,先是望著她的側臉出神,目光甚迷茫;只過了一會,他又咬起牙來,神色變得有些兇狠。
“做便做了,你們能拿我怎樣?”他喃喃著,低頭在她脖子上咬了兩口。
“鬱竹,你醒醒!醒醒!”他又扳著其肩頭,用力搖晃。髮簪早已脫落,這麼一搖,一把青絲立即簌簌垂下,披落肩頭。
鬱竹眼皮一動,他立即睜大了眼睛,全神貫注地看著。然而,她閉著眼睛大聲咳嗽起來,咳得幾乎不能自已。
一縷暗紅的血突然自她唇角逸出。
他瞧得清楚,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渾身都在顫抖,越來越多的血沫堆在了唇角。
他慌里慌張地伸手去捂。
鮮血自他的指縫裡滴落。
他素來有潔癖,此時卻也顧不得滿手的血,抽身將她平放在榻上。
“鬱竹,你怎麼啦?”他驚得聲音都變了。
她不答,只閉著眼睛喘氣,臉色煞白。
過得一會,喘氣和咳嗽稍有好轉,但其面色卻越發晦暗起來。
“鬱竹--”
他輕輕推她,但她的頭無力地垂在一側,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他小心地擦去她嘴邊的血跡。
“太醫--”他喃喃著,又跳起來,道:“鬱竹,你堅持會,我去叫太醫,馬上就回來。”
他撿起衣物,替她蓋上,又跳起來穿戴好自己的衣物。
他走到門後,正要開門,忽地猶豫,折步過去推開窗,回頭看了榻上之人一眼,然後扒著窗臺跳了出去,又返身將窗關好。
他匆匆跑過長橋上了岸,不一會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翠瀾和小喜子在宮內走了一圈,並沒發現甚麼異常。今日隆福宮人多事雜,小喜子伺候了一天,早已乏得很了,走路也拖拖拉拉起來。翠瀾便叫他回去歇著,宮外頭由她去轉一圈,回頭去王爺那裡一併回報,就說和小喜子都瞧過了。小喜子巴不得呢,立刻謝了她,回屋偷懶去了。
翠瀾出了隆福宮。宮牆一側,是黑黢黢的小樹林。這時,天色已暗下來,一輪明月掛在林梢,照得林間小道微微發白。
她沿著小道走了幾步,突然嘆了口氣,搖搖頭低聲說了幾句迷糊不清的話。小道極短,盡頭連線著彩霞池。她正要抽身退回,忽發現幾丈外的笠雲渡長橋似乎正有個人經過,轉眼間便上了岸進了樹林不見了。
她揉揉眼睛。笠雲渡是宮內主子們消夏之所,而此時正是春季,那裡怎會有人?
也許只是彩霞池的水鳥--
她想了想,決定去瞧瞧。
走過長橋,笠雲渡外並無異常,裡面亦無聲音傳出。她輕推木門,門紋絲不動。
她轉過兩步,猶豫著去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