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軒垂於身側的手握緊成拳,鳳眸中思緒飛散,恍惚間,女子盤起的長髮瞬時飛舞起來,僅這一瞬間的感覺便讓他驚覺,原來他方才在湖邊錯看的背影竟然凌蕭若的。
他竟然將她看成了子青!他是瘋了麼?
鳳眸微微睜大,雲景軒全然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所想,湖面上吹來的風鼓起他白色的長袍,他凝望須臾,陡然間,眼眸澄亮,憤恨般地轉身朝亭內行去。
尹致遠凝望著凌蕭若的背影,她那挺拔的脊背似寒雪中綻放枝頭的紅梅,冷傲而清絕。
“致遠,我今天當真不該邀三皇嫂一同遊湖啊!”凝望間,安平愧疚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了過來。
尹致遠收回視線,他俊眸一垂,轉身朝安平說道:“後悔已無用,別太放在心上了。”
安平聽見尹致遠淡淡的聲音後,她環保住尹致遠的腰身,將臉兒靠在他的懷中,嘟嚷道:“我是不是太愛闖禍了?你會不會因此而不喜歡我呢?”
尹致遠聞言,俊美的眸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黑紗,他這一生,自從出生起,便被別人畫好了人生軌道,他有得選擇麼?他有這個權利麼?被規定好人生的他還能擁有一顆平常心麼?還可以喜歡人麼?
修長而白皙的手輕輕揚起,似有千斤重一般,隔了許久,方才緩緩地放在了安平的秀髮之上,手指滑動,絲絲黑髮於指尖流瀉,他淡淡應道:“我會喜歡你的,一直喜歡······”
安平聽後,一張小臉笑得幸福似花朵,她閉眼微笑道:“謝謝你。致遠。”
二人溫存片刻後便進了八角亭內。
亭中的臥榻之上,上官柔斜歪在榻上,一張臉兒蒼白弱紙,淡綠色的衣衫之上浸著鮮紅的血漬,雲景軒坐在她身旁為她把著脈。看樣子,上官柔應當還未清醒過來。
“景軒。你不跟去麼?先不倫她手臂上的傷口和身上的毒素,倘若又遇見那個青銅面具男子又該如何呢?”尹致遠行至雲景軒跟前,淡淡地問道。
雲景軒鳳眸一垂,猶自有些生氣,他沉了沉聲音,回道:“你沒看見她的樣子麼?”他好歹也是個皇子,忍耐力也是有一定限度的,他不可能一味地縱容她。
“軒,都是我不好,如若不是我,靖王妃也不會這般離開了······”雲景軒正惱怒間,上官柔輕柔的話語聲慢慢響起。
雲景軒回眸望著上官柔,她眸中的淚水以及委屈的表情讓他不得不嘆了一聲氣:“你莫要擔心,此事與你無關,你身上的毒素已經去除了,身前的傷口也處理好了,我先送你回府吧。”離胤東太子前來臨南迎娶她的日子快要到了,今夜,他本不想答應她前來千水湖,但是,她那哀慼的模樣一集遠嫁後的孤苦無依,終是讓他來到了千水湖,不想,來到之後竟是發生了這麼多的事,還讓她受了傷,他當真有些慚愧自責。
上官柔聽聞後點了點頭道:“好的。”
畫舫的船槳加速搖動,撥開湖水朝岸邊快速劃去。
這廂,上得小舟後,碧綠賣力地搖著櫓,而凌蕭若則是渾身無力地癱倒在座椅之上,她仰頭看著天上的星辰,今夜雲層厚實,只能看見淡淡的銀河,銀河兩旁是兩顆耀眼而晶亮的星星,那是牛郎星與織女星,傳說,他們今夜會相逢。
不知是因為毒素的緣故,還是其他,她怎麼看著那兩顆星竟是越來越遠了呢?
搖櫓的碧綠看見小姐癱坐在椅子上,她焦急地含淚問道:“小姐,您的傷怎樣了?還有毒素呢?您為什麼不吃姑爺給您的藥?”
凌蕭若聞言,扯動了一下嘴角,她對碧綠說道:“放心,死不了的。”
方才她上船後便暗地裡把了一下脈,雖然她中了毒,但是那些毒卻也不是特別霸道,上岸之後去藥店配一副藥便能解除,她現在唯一有些擔心的就是,她能不能撐到去抓藥,因為這毒素雖然不霸道,但是致暈的效果倒是一等一的強,怎麼會有人這樣配毒藥的呢?從今夜的事件看來,那個青銅面具男想要抓的人只有她而已,他到底為了什麼要抓她呢?她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碧綠許是跟在凌蕭若身邊久了,竟是有心靈感應一般,她皺著眉頭嘟嘴道:“小姐,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到底是誰啊?我們以前從未得罪過任何人,怎會有人來抓小姐呢?”
凌蕭若聽後眼眸瞬時一亮,碧綠這一席話倒是提醒了她,既然這個人不是以前的凌蕭若惹下的麻煩,那一定就是她惹下的了,在她的記憶裡,她除了惹過幾個師兄以外,唯一惹過的人便是華山比試時的那個褐衣工資了。可是,也不對啊,她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