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和廖師妹在青碭峰裡,和那蝠池道場的高手梅露子大戰了一場,隨即梅露子不明不白就神魂隕滅而死,緊接著橫師弟和廖師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就只得將這個訊息傳回師門,讓師門派人尋你們。我本想跟著各派弟子,去鬥魔洞府裡探訪一番,卻又擔心你們是為了躲避蝠池道場的抱負,藏在這山中,於是就一直留在此地,等候你們出現。我每日都會在山中呼喊你們的名字,卻無人應答。未曾想到,你們原來早早就進了鬥魔洞府。”
扶向陽說話之時,朝青碭峰裡某處方向,指了一指。
橫江細細一看,卻見那地方建著一座雪屋,屋子門窗大開,透過空窗能看到霧中擺著蒲團、茶几。茶几上還有一壺熱茶,正冒著氤氳熱氣。
扶向陽道“因古木風也來到了鬥魔洞府,使得各方針對我們宣明道場的門派,群龍無首,師門暫且倒也安穩,不需急著回去。不如橫師弟與廖師妹,先和我去雪屋當中,稍作歇息。我對這鬥魔洞府之事,也很是好奇。”
“如此也好。”
橫江點點頭。
今日他與古木風激戰一場,雖憑著九脈求魔劍陣,戰而勝之,卻已是有些心力疲乏。
三人進屋之後,扶向陽便替橫江與廖長空道場,問起這段時日發生之事。
橫江便把十年之前,與蝠池道場弟子古驍結怨,前些時日又廢掉古驍道基,和梅露子激戰一場,又被梅露子半夜神遊偷襲,繼而假裝成活屍,喬裝打扮,和徐夜月一起進入鬥魔洞府,見到了徐無忌,又得了徐無忌的金丹陣訣傳承,今日又有了誅仙之舉……
一樁一樁事情,聽得扶向陽神色呆愕,眼神發亮。
“橫師弟竟有誅仙之能!”
扶向陽大聲讚歎,撫掌而笑。
不過,當橫江把鬥魔洞府裡,徐無忌以九崇山一脈的枯榮真解,一分為二變化兩人之後,那兩人見解與理念的衝突,以及徐夜月對於以魔制魔之法的執著,說給扶向陽聽之後,扶向陽立時神色大變。
“師弟。”
扶向陽眼含抑鬱,唏噓道“師弟和師妹離去之後,徐夜月為了以魔制魔之法,必會引誘進入鬥魔洞府之人,修煉魔功。此人頗有心機,只怕來到鬥魔洞府的仙門中人,會越來越多,一旦明年三月虹橋小時之前,來了一萬個仙門修士進入鬥魔洞府,豈非那一萬人,都要成為旁門左道之輩,自此之後,靠著食人飲血吞魂來增長修為?”
“哼!”
廖長空眼神冰寒,道“師兄莫非想要救他們?”
扶向陽細細一想,神情卻有些猶豫,也不多說,只長嘆一聲“唉……”
廖長空又道“我宣明道場,受難之時,又有誰人替我宣明道場主持公道?先前我和師弟在青碭峰裡,被那梅露子以大欺小,雙方激戰之時,除了洪都道場的風肆前輩,出面替我們助威之外,又有誰敢站出來?如今主持鬥魔洞府的是徐夜月,她本就是洪都道場弟子,定不會讓洪都道場之人吃虧。洪都道場之人已能自保,無需我們擔心,至於其他各派之人,是死是活,與我們何干?”
聽聞此言,扶向陽又看向橫江,問道“師弟是如何做想?”
橫江很是溫文爾雅,搖頭一笑,道“仙道如磨,消泯眾生,我宣明山兩大純陽高手,尚且禍福難料,如今自身難保,哪裡能顧得上旁人?”
“唉……”
扶向陽又是一聲嘆息,最終也是點了點頭,道“師弟所言有理。”
三人在山中,住了一日。
第二天清晨,橫江臉上原本因操控九脈求魔劍陣,心力受損而有些萎靡的神態,終於是恢復了正常。
當三人踏在廖長空以寒絕劍顯化而出的劍光之上,朝東北天際,飛馳而去之時,朝陽照耀而來,灑在橫江臉上,他已是神采奕奕,朝氣蓬勃。
扶向陽面向著赤紅如火的朝陽,突然言道“思忖一夜,我終於是想通了,師弟和師妹決定不管其他門派之人的死活是對的。求仙問道一途,本就該各憑本事,各顯神通,各派既對我宣明山圖謀不軌,我宣明山又怎能以德報怨?人生在世,理當以德報德,以怨報怨,如此才算是恩怨分明。”
“哼!本就該如此!”
廖長空冷冷一笑,道“扶師兄若是早些明白這個道理,以前又怎會那麼容易受人算計,被別派之人,當做冤大頭?”
“嘿嘿……”
扶向陽尷尬一笑。
如今,廖長空已修煉至神魂境,飛行速度比起往日,自然要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