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事以後就少幹。”沈星空狠狠瞪了一眼身邊的警察。

“可是……咳，沈醫生，今天晚上確實有人報案，說貴診所綁架了他的妻子，叫邢芳。報案人有戶口有結婚證，證據很全，我們也是沒辦法。”警察心裡全是苦水，當差這些年，頭一次向人這麼低三下四。

“有戶口有結婚證就是證據？”沈星空臉色更冷了，他站起來找出自己診所的各種營業執照，放在警察面前，“我也有證，這算證據嗎？警察同志，你想一想，有診所綁架病人的嗎？我們綁架病人有什麼好處？為了免費給她治療嗎？”

警察臉上五官全扭曲了，徹底無話可說，沈星空不是胡攪蠻纏，只因為範明拿出了他和他老婆之間關係的證據，怎麼可以確認診所綁架病人呢？

診所裡幾乎所有的成年病人，都有各種證，要是家屬全跑來診所裡鬧，硬說診所把病人綁架了，那誰還敢開診所？再擴充套件去想，診所既然能“綁架”病人，那飯店也能綁架客人，政府也能綁架辦事人員，這是哪國的道理？

“我今天在鄉下遇到了邢芳，她神智不清，而且衣衫不整，我出於治病救人的目的，把她接到診所裡救治，就成了綁架了？你們公安局每天綁架多少嫌疑犯？”

“這個……”警察在沈星空的逼問下，無言以對。

這時候，外面打電話的警察回來了，附在和沈星空對話的警察耳邊，小聲竊竊私語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那警察聞言臉上終於又出現笑容，站起身客氣地請沈星空坐下，沈星空居高凌下站著讓他難受。

“沈醫生請坐，您別急，我們局長馬上就來，您稍安勿躁。這樣吧，我讓其他的同事先回去，免得給你這裡弄得影響不好。”

“嗯……”沈星空翹著二郎腿，用鼻音回答警察。

警察擦擦頭上的汗，組織自己的同事都回去，別在這裡跟著添亂。沒多久，三輛警車都走了，星空診所門前才總算安靜下來，只留下兩個警察繼續“陪”著沈星空。

兩個警察還不錯，不再提案子的事了，陪沈星空聊家常，關心沈星空一直到內褲是什麼牌子的。沈星空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著，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一輛豐田越野車停在診所門口，一個老警察在一個年輕警察的陪同下，匆匆走進診所裡面。

“沈醫生，快，我給你介紹，這是我們安局長。”陪沈星空聊天的警察立刻起身，替自己的領導報家門。

“安局長你好，請坐吧”沈星空見到局長了，總要保持一點禮貌，可也顯得冷冰冰的。

“沈醫生，深夜打擾，你不會見怪吧？”局長大人就是與眾不同，坦然坐下來，說話的時候不看沈星空，衝著牆壁說話。

“唉，我明早還要去醫大上學，見不見怪無所謂，讓我早點去睡覺就行。”沈星空也不鹹不淡，旁邊幾個警察只有聽著的份兒。

“沈醫生，我實話實說，最近一段時間，有多起案件都與你有關。雖然最後證據不足，可市裡省裡的領導們對這些案件都很重視，催著我們儘快破案，我們很難做。今天晚上又有人報案，說你的診所綁架了病人，這件事仍然可大可小，但我不能再忽視下去了。”安局長的話看似廢話，其實話裡有話，每個字都在暗示沈星空，政府已經在盯著他了，讓他別太囂張。

“安局長，你剛才也說了，證據不足，是不是證據不足也有罪？我為市裡做那麼多事，振興省城也有我的一份功勞，如果你們仍然證據不足，我是不是可以回家睡覺了？明天我除了上學還有很多事情，又或者你想扣我幾天，讓青少年基金會的準備工作延後再議呢？”沈星空針鋒相對，直接把青少年基金會拿出來當護身符，事實上，他也確實應該張羅這件事了。

安局長低眉眯眼，沉默了很久，他在權衡利弊，如果現在對沈星空發難，後果會是什麼樣的。

權衡來，權衡去，安局長最終還是覺得，沈星空現在惹不起，來頭太大，別說是他，就算A市的第一市長和書記，恐怕拿沈星空也沒辦法。

青少年基金會這個牌子太嚇人了，這是慈善機構，將來可能會扶助成千上萬的青少年與兒童。沈星空做為主席，就是大善人，大善人能是罪犯嗎？公安局有這麼強的公信力嗎？上級也不會同意的。

“既然沈醫生明天事務繁忙，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再見。”局長就是局長，喜怒不形於色，他的老臉始終都像一塊木板，去時也與來時一樣，不帶半點菸火。

當警察們全部離開星空診所，當星空診所重新恢復了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