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的時候,神情明顯真了不少。
“怎麼,現在知道我是真的想為你好了?”沈宣瞥了他一眼,眼裡有些自嘲的意思,“有些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在找虐,總是湊著往人那裡送,看對眼兒了就想著對別人好,也不管別人領不領情。”
趙修心裡一怔,他也不是故意要用那麼生疏禮貌的態度對沈宣的,只是,短短几面讓他能對一個女人親近到什麼程度?連親近都做不到又談什麼信任?
“其實,麒哥帶你來的那天我就知道,你這個人不簡單。”沈宣抽了口煙,昨天大概還是喝多了,有些話張口就說了出來,雖然是她心裡想說的,但是不管方式和時間都不對,沈宣吐了口煙霧,“但是青幫的這趟渾水,不管你怎麼有本事都不要陷進去。我昨天跟你說的那些也是這個意思。”
今天來的沈宣完全不像昨晚打電話過來的那個女人,反而更類似趙修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成熟冷靜,眼睛裡面藏了很多東西。
“你覺得我還能抽身?”趙修把資料放在沙發上。
“為什麼不能?”沈宣看著他,“男人們總說身不由己,其實不過是自己不想做罷了,不願意放棄自己現在所得的,趁你現在拿到手上的不多,趕緊放了吧,說不定還有條路可走。”沈宣淡淡地說道,“趙九,你放得下手嗎?”
趙修正視著她,慢慢道:“放不下。”
沈宣一愣,在聽到他的話後臉上的表情變得很複雜,有無奈有失望也有驚訝,半天她才開口:“我猜到了。”
和那個人一樣,趙修也選擇了這條看不到盡頭的路,隨時都可能喪命的路,那個人死的時候有沒有後悔過她不知道,但是趙修,她不希望他後悔,既然他選擇了這麼走。
趙修看著沈宣慢慢閉上眼睛,臉上神色複雜,最終她輕輕嘆了口氣,睜開眼看著他:“我能幫你的不多。”
趙修神色一動,這意思是沈宣願意幫他?
沈宣把菸頭按熄插到菸灰缸裡,她靠著沙發,長腿優雅地交叉在一起,“知道青幫的歷史麼?”
趙修點了點頭。
沈宣把茶壺裡的水倒了一杯捧在手裡,“青幫的傳承是家族式的,也就是說青幫只傳給姓林的人,這一代林方的子女不少,但是能夠姓林的只有三個,麒哥還有他的兄長和妹妹。麒哥是私生子,十年前林哥把他從孤兒院接回來,就直接讓他姓了林,所有人都在詫異他對這個兒子的寵愛,甚至還猜測他會取代林沅祥成為青幫的繼承人,要知道,如果林哥願意支援他的話,這是完全有可能的。”沈宣頓了頓,“結果,林方根本只是為林沅祥找回了一個對手,或者只是為了讓他自己看一場戲,除了姓氏之外,麒哥就跟林沅祥一樣,得不到一點關注,也沒有任何特別的東西,他現在手上的勢力都是自己一點一點慢慢爭回來的,但是,林沅祥不會放過他,青幫不可能由兩個人來繼承,林哥退下來也是遲早的事情,林沅祥和麒哥之間是生死之爭。”
沈宣喝了口水,看向趙修,“他們兩個人的爭鬥牽連進去的人只會多不會少,你是麒哥的人,也就是林沅祥要對付的敵人,那個男人不好惹,他的手上除了青幫的人,和越南那邊的黑社會也有聯絡,我最近還聽到訊息,北美的黑幫正在跟他商談合作的事情,說不定近期就會有結果。林沅祥畢竟是在青幫長大的,比起麒少他的根基更深也更有優勢,這樣你還選擇站在他這邊?”
趙修笑了笑,“那你又為什麼選擇站在他這邊?”
沈宣被他問得一愣,半晌,才緩緩道:“因為我願意。”她沈宣是勢利,但是勢力的女人也有任性的權利。
趙修的笑容深了些,“你已經幫我回答了。”他跟林沅麒之間不是願意不願意,根本就是一場合作,趙修的表情淡淡的,如果林沅祥給得更多,他也可以有更多的選擇,可惜那個人……想殺他。
趙修想起那一次見面時,林沅祥望向他的眼神,他笑得那麼斯文,一瞬間就隱沒了殺機,趙修要不是曾經在生死間走過很多次,未必能察覺得出來。
“如果你想幫麒少,就要先對付一個人。”
“誰?”
“重文幫的老大,鬼頭。”
沈宣把杯子裡剩下的水喝完,把空杯子放到桌上,“道上有兩件事最賺錢,軍火和毒品,麒少不碰毒品,林沅祥兩樣都沾,他手下的人都有各自的地盤,做正行和偏門的都有,可惜做正行他不如麒少,只能從偏門補,越南那邊來的毒品很大一部分都是在他手下的場子裡消化的,但是青幫歷來就不走這個路子,除了少數幾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