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又無須讓夏人渡河南下,甚是方便!”
完顏亶看著這位英氣勃勃的好兄弟,心懷大慰,畢竟還是兄弟瞭解哥哥些。豈料兀朮肅容道:“楊再興不伏大金管束,若設榷場於彼處,何來抽稅之利,迪古乃(完顏亮)有失計較!”
完顏亮臉色不愉,低聲道:“丞相大軍前往晉城,何愁楊再興不伏?”只是自家也久在兀朮軍中效力,哪裡不曉得楊再興厲害處,所獻之策也不過響應完顏亶之問罷了,哪裡敢和兀朮頂撞。身邊的幾位女真權臣卻聽到了完顏亮地話,都不覺掩口而笑。兀朮幾敗於岳飛,無人笑話,而楊再興以區區一座孤城,卻讓兀朮無功而返,在上京頗有傳言,道兀朮不復昔時之勇,是以眾人聞此言,深知完顏亮所指何意,自然失笑。兀朮雖然沒有聽得仔細,卻見眾人反應,也猜到些端倪,不由得怒視完顏亮,後者不自安,一邊垂首躲避,一邊在心中暗罵:“老東西,直如此不識時務,看你還能活到幾時!”
禮部尚書、翰林學士承旨、河內郡開國公宇文虛中見氣氛尷尬,出列道:“陛下,適才之議頗為可取,只是丞相所慮正是關竊所在,不若就令太原府、延安府於路抽稅,不必派遣朝臣到晉城辦事,豈不兩便?”
此話一出,宇文虛中不待眾人表態,便退回漢官列中。女真權臣們本無可無不可。連兀朮細細思之,似無不妥,也只得附和,完顏亶就勢下旨,著人傳到晉城,令楊再興與夏人交易。同時上京城中分號早早就得知此事。大肆慶賀之餘,往兀朮、完顏亮、韓企先等人府中都送去厚禮,除了兀朮不置可否,其餘諸人接禮都是大悅。
惟一不快地只有完顏亶,在宮中破口大罵
幫老賊,怨不得南人稱為夷狄,哪裡曉得禮法!”豈皇后裴滿氏,厲聲道:“陛下。南人所稱夷狄,連我等也在其內,陛下雖然自幼小時即從韓先生之學,仍不忘了自家的女真族人身份,不可與漢人一般學那些個禮法典籍,而與女真臣子生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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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亶聞言,氣得手足冰涼,卻是不好發作,原來完顏亶之母蒲察氏,本是阿骨打嫡長子宗峻之妻。宗峻死後嫁與宗幹,宗幹又娶了漢人女子陸正姑,此女為當年的大宋儀王聘妻,與儀王有兩個孩子,也帶入宗幹門中。儀王卻是趙構的嫡親長兄,上京中人不滿完顏亶言行舉止類宋人。女真權貴紛紛目之為“漢家少年”,完顏亶只是從小受教於韓昉,受儒學影響頗深,史載“自童稚時金人已寇中原,得燕人韓昉及中國儒士教之。其亶之學也,雖不能明經博古,而稍解賦詩翰(墨),雅歌儒服。烹茶焚香,奕棋戰象,徒失女真之本態”,女真人卻編造說辭。道是完顏亶其實並非蒲察氏與宗峻所生,而是陸正姑帶過去的儀王之子,當今宋帝趙構之侄!
是以裴滿氏語中帶刺,頗有影射此事的意思,完顏亶深知這等事不可辯駁,否則越描越黑,更加不堪,只是含羞帶怒,往賢妃張氏那裡去了。手撫張妃高高隆起地腹部,完顏亶才感到完整的幸福,這裡面是大金國的希望,未來地大金之主,朕在有生之年,必要掃除朝中舊宗族權臣,為此子將來掌握一個不下貞觀、開元的盛世打下基礎!
與此同時,楊再興恰在晉城澤州府衙後院中,輕撫柔福小腹,漸漸高起的腹中,有趙構的外甥,還未成形的“楊懷南”。賜名之事,趙構之意昭然,雖然對楊再興、柔福無可奈何,但仍寄望於他們能夠心懷江南故國,不致割據稱霸而忘歸。楊志遠則由秋香、阿蠻帶著,雖不滿兩歲,卻已經在院中開始耍弄木頭刀槍。與楊再興相比,趙構已經不育,完顏亶長子早夭,哪像楊再興這般成果豐碩!
紹興十三年六月,完顏亶終於迎來了第二個兒子完顏道濟地降生,有了第一個孩子完顏濟安地早夭,宮中如臨大敵,照料得精細之至。大喜過望的完顏亶當即大赦天下,因張妃是漢人,連往年間羈絆在上京的漢人士子都遣返了不少,且封才出世的孩子為魏王,與宗幹之子完顏亮一起領中京留守。完顏亮聽說一個嬰兒與自己共事,哈哈大笑,心中卻是對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皇兄感到一陣惡寒。昔年宗幹深知完顏亶將成為天子,是以讓韓昉教導他,卻另聘了學識聲望皆不如韓昉的張用直教導親生子完顏亮,已經在小迪古乃的心中播下不平的種子,眼下完顏亶雖是大喜之下地隨意之舉,卻讓完顏亮完全沒有感受到與初生嬰孩之間地叔侄之情,而是對完顏亶多了一層忌恨。
此刻,下旨令夏國在晉城與宋國交易的詔書,才分別抵達晉城和大夏國,楊再興早早就從上京分號得到訊息,知道完顏亶已經同意由晉城設宋、夏榷場,還不甚意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