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機隔著同會客廳一模一樣的防彈玻璃開始盤問:“為了你本人和我們大家的安全,”從我的職業、畢業的學校、訪問過什麼國家、發表的作品、宗教信仰、使用的器材、在伊拉克幹了什麼到我有什麼慢性病。最後問我,為什麼頭一次到中東地區,護照上就填滿了塞普勒斯、土耳其、約旦、敘利亞、伊拉克、黎巴嫩等幾乎所有中東國家的簽證。我直視著大禿頂的眼睛,緩慢地說:“我是個和平主義者。這個古老的學派誕生於春秋戰國時期。創始人叫墨子,主張‘非攻’。其歷史可能比猶太教還長。基於和平觀點,我走遍中東各國拍照戰爭給人們帶來的苦難,喚醒人們熱愛和平的本能。為此,我計劃走遍所有有戰火的角落,所以這本護照已經快籤滿了。”禿頂猶太似乎很感動,也許是被中國歷史的悠久懾服。用對講機招呼被隔在會客廳的老陳進去。開啟後一道自控門,讓老陳和我透過,輾轉上了二樓。
二秘梅隆是個30多歲的小夥子,舉止文雅,說一口漂亮的牛津英語。他請我們坐下,表示歡迎中國記者去,並答應儘快幫我辦簽證。我翻開護照印有巴格達簽證的那頁指給他看,上面有一段紫色的英文:“該證件一旦印有以色列印記全部作廢。”梅隆只瞟了一眼,說:“我知道。阿拉伯國家全不喜歡我們,我給你做‘另紙簽證’,保你不留絲毫痕跡。”
梅隆說,由於戰爭,飛往以色列所有的航班全中止了。目前,只有一傢俬人小飛機後天(2月1日)中午飛以色列,可有一定冒險性。為保險,可以乘船去海法。老陳問我意見,我說:“越快越好。”
十四、從拉納卡到本——古裡安
中國駐塞普勒斯林大使是我北大老學長,經參處二秘小陸是我北大師兄,他開著使館的賓士260一直把我送到拉納卡機場。新華社分社的陳德昌夫婦象囑咐三歲的孩子,關照個沒完沒了。
在候機廳問詢處旁的長沙發上,我們終於找到Sunnit公司的代表。這位西裝革履的瘦高男子建議我們先去咖啡廳坐坐,一會兒他會找到我的。
20分鐘後,瘦高男子鬼鬼祟祟地進了咖啡廳,象接頭的地下工作者一樣示意我跟他去。在候機廳廁所旁,已聚集起10來個旅客。兩位便裝的猶太男女逐一檢查旅客們的行李。一位戴眼睛禿頂的猶太男子正用一箱儀器探試旅客們的行李。一位大鬍子阿拉伯旅客的箱子的夾層被撕開,東西散落一地。一位要到特拉維夫當保姆的波蘭女人正被一位女警察盤問。
輪到我,那位禿頂戴眼睛的猶太人並不動手檢查我的行李。只是說他是警官,為了我和大家的安全必須配合他一下。他先問我從哪裡來,在巴格達幹什麼,在約旦去了哪裡,住在尼科西亞什麼地方、這些行李是不是全是我自己的、有沒有什麼陌生人碰過我的行李、是否有人送我電子玩具和巧克力,當他聽說我是乘中國大使館的車到機場的從未與任何陌生人接觸之後,表示沒有問題,感謝我的合作。我端起萊卡想要拍一張安檢的場面,這位禿頂猶太立即制止了我,讓我為他和大家的安全考慮一下。
一刻鐘後,那位漂亮得象《三個偵探》中的波蒂的女便衣走到我面前:“我是警察,為了你和大家的安全請回答我的問題。”接著,把剛才的提問幾乎重複一遍。提問過程中,美麗的大眼睛直逼我,一眨不眨。回答完問題,我早已出了一頭冷汗。女便衣說感謝合作,之後掏出一卷不乾膠紙,撕下幾片一厘米見方的小黃紙,在上面用記號筆畫上個希伯來符號,逐一貼在我的5件行李上。整個安檢結束,既未開包也未用探測器。
直耗到晚上七點多飛機才起飛,據說這種不定時的改變時間也是為了對付恐怖分子。飛機是老式的螺旋漿飛機,象二次世界大戰時的B—17轟炸機。機內很簡陋,算上安檢人員,兩個駕駛員、旅客和我共有14人。飛機滑跑時震耳欲聾,我就坐在駕駛員背後,越過他的肩膀,可以看到發著綠色熒光的儀表板。地中海上空細雨濛濛,小飛機在風雨中上下顛簸。窗外漆黑如墨,只能看到雨滴打在我左側舷窗上劃出的直線和前排駕駛員膝蓋旁雷達螢幕上飛轉的綠色影象。
飛行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左前方四十五度天際出現一線金光,駕駛員說那是海法。舉目望去,以色列籠罩在一團桔黃色的燈光之中,若隱若現,神秘安靜。
特拉維夫(Tel Aviv)是以色列經濟交通和文化中心,也是以色列最大的城市人口聚集點。它位於巴勒斯坦西岸中部,大致北起雅爾貢河下游,南到雅法灣,面積在50平方公里以上。
差一刻九點,我們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