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嗎!我怎麼教出這麼不團結的集體!一盤散沙,怎麼跟人比!只有寒祈心是真正的勇者!”發完滿腹的牢騷,放學走
人。
週一是寒祈心這個小組留下來打掃,那個高個子的傢伙擦完黑板就早早回去了,其餘的幾位也隨便排幾下桌子就準備撒
手。
“寒心,我今天要去參加喜宴,先走一步……”
“回來!你怎麼每個星期都有地方吃啊?”
“這次是真的。”
“掃掉一組地板再走!”
“……是……是……”
“師父,我……”
“你又有什麼事?”
“我媽病了……”
寒祈心不耐煩地揮揮手:“走吧走吧!”然後提著兩桶白天同學們吃下來的果皮紙屑出去倒垃圾。往往他再回來的時候
只看見掃帚橫七豎八地歪在課桌邊或者地板上,人卻全無蹤影。於是這星期一成了他的個人清潔日。
撒水、掃地、拖地板、再次倒垃圾,回來洗手擦窗、擦門、關窗、關燈、最後關門離校。他並不抱怨,反而很樂意,所
以不想染指的事情可以儘量託給他,到時好處大家拿,不會只記他的功。
今天正巧賴佩遙又過來探視一遍,“噯?祈心你怎麼一個人?楊少波他們呢?豈有此理,怎麼讓你一個人幹?”
寒祈心拍拍身上的灰塵抬起頭:“是我讓他們回去的,快考試了,大約都急著複習吧。”
“淨說瞎話!像林湘那小子是不會複習的!你的手還沒好呢!我來!”
“沒關係的,你不用弄髒自己的手了。”
“不要緊,髒了可以洗的嘛!我把這些垃圾裝進麻袋拿去賣掉,再買西瓜給你吃。”
寒祈心看著賴佩遙裝垃圾的笨拙相,忍俊不禁起來。
“很少看你笑啊──很好看嘛!”
“呵,這是要代價的。”
“代價?是啊,快樂是需要代價的──挺有道理的。你不快樂嗎?一直?”
片刻的沉默之後,寒祈心望著窗外說道:“所有的美麗與歡樂都是過眼煙雲,只有“無奈”才是生活中最真實的部分。
”
“……你……無奈?”
“牙疼──吃不了西瓜。”
“啊──哈哈哈……你真幽默!那下次吧!”
寒祈心用力一啃,一陣神經的抽痛──“看──掉下來了。”
他吐出那隻潔白的臼齒扔進垃圾堆裡。
“啊,還是隻好牙齒啊,怎麼就掉了呢?張開我看看。”
紅色的血液往外溢位,在那血肉的中間隱約露出一個白色的小芽。
“有新牙了呀!”賴佩遙欣喜地笑道:“哈哈,你怎麼現在才換牙?”
“你很差啊,人家三十歲了都還在長牙呢。”
“那不一樣啊,你還算半大不小的孩子啊。”
寒祈心從揹包裡拔了一團脫脂棉花塞進嘴巴,太濃的血腥味刺激著他的味覺,令他產生一股莫名的嗜血慾望。
刺眼的血液順著指甲的縫隙彙集到指尖上鮮紅欲滴。
擾亂你的視線,每根血管都在膨脹,侵蝕著你的心臟,我的身體在腐爛……然後,那股殘留著體溫的醒目液體從你身體
的每個洞口噴射出來……
在天地間,捫心自問:第幾個?到此為止,這是第幾個微笑?第幾次荒誕的謊言?混亂……混亂間,被刺傷……我真蠢
,對嗎?因為我不想殺死你呀!所以你看,流血的是我。不……不,別企圖窺視我的內心,別揭露我的良心……
“良心?可是說實話,你還是非常善良的。”
寒祈心奪過青冥手中被咬去一半的魚丸齜牙說道:“這種讚美我可一點都不喜歡。”
“你這是在自虐。”
“要你管!反正我是被虐待慣了。”
“噯?被同學嗎?是不是太討人喜歡了?”
“你可真諷刺啊──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人。”
“不會啊,我覺得很好。”
“那是你的審美有問題。”
“好好……算是我有問題吧。但是你的暴力系統不要執行過火了,殺傷力迅速飆升的你,再傷到自己可是十分危險的。
”青冥柔和的微笑總給人一種如浴春風的清新感覺,真難理解奔星說這樣一個人是表裡不一的笑面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