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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囚犯是不能打電哈的,除了探監以外,與親人溝通的唯一方式就是寫信。我每個月都會給媽媽寫信,媽媽則幾乎每週都會來信,每次都是航空掛號信。如果是普通的海運平信,起碼得在太平洋上飄一個月。媽媽還經常給我寄吃的和穿的,但絕大多數到不了我手上。摸著信封上的漢字,我緩緩握起了拳頭。

其實,在肖申克州立監獄,我並不是唯一的中國人。

這裡還有一箇中國人,他的名字叫童建國。

翻開第四本小簿子,繼續回憶我的故事,接下來你將看到父親的秘密——

今天是週日。

媽媽——高能的媽媽,也是我的媽媽。

她在家整理父親生前的衣服,按照本地習俗要燒給亡者,讓他在另一個世界免受飢寒,媽媽一邊整理一邊掉眼淚,捧著一大堆衣服就像捧著父親的身體。我也幫媽媽的忙,一起把衣服抱到樓下,有塊空地既沒綠化也沒停車,平時有許多建築垃圾,在這焚燒不會影響別人。

一小團火眼從地上騰起,我從媽媽手裡接過衣服,一件件塞進火堆,它們曾經包裹父親的身體,現在化為灰燼送入冥界。

當我接過一件舊大衣,忽然從口袋裡掉出一隻信封。狐疑地從地上撿起來,發現信封已被撕開過,從裡面掏出幾張發黃的信紙,趕緊從火堆邊後退幾步,展開信紙的開頭——

“思祖吾兒……”

父親的名字叫高思祖,能對父親說出“思祖吾兒”的,肯定是祖父!

手指下意識地顫抖,我悄悄將信封塞進懷中,拿著這見大衣說:“媽媽,我想留著這件爸爸的大衣。”

“好的,也算留個紀念。”媽媽摸著大衣說,“你爸一輩子都沒捨得穿,這是他最貴的一件衣服。大概七八年前,他把這件大意從衣架上拿下來,小心的疊好放在衣櫥的最底層。他反覆叮囑我,一定不能動這件衣服,還說等他死了以後,就把這件衣服燒給他。”

“死了以後燒給他?”摸著這件厚厚的大衣,我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酸楚地說,“我會燒的。”

在樓下燒完父親全部的衣服——除了那件大衣,我和媽媽上樓了。

把自己關在小房間裡,拿出那個神秘信封,收件人寫著父親的名字,地址就是這裡,但寄件人的地址卻是一片空白。

更重要的——這是一個美國的信封。

正面貼著美國郵票,蓋著紐約的郵戳,還是一封掛號信,背面是本地郵局投遞的郵戳。

郵戳時間是2000年9月,父親收到了一封美國來信,他卻把這封信藏在衣櫥底下,還關照媽媽等他死後,要連同大衣一同燒給他?

信裡有什麼秘密?

信紙上寫滿漂亮的中文鋼筆字,我顫抖著讀下去——

思祖吾兒:

當年一別,已隔十餘載。這些年來父親日夜思念你,想必你仍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