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部分沒有特別的謀生技能的紙人,多半成了有錢人的玩物。
難怪歐陽這樣生氣。
圍觀者眼中的冷漠嘲笑,期待好戲上演的涼薄麻木。簡墨再一次深刻的感覺到這個世界與原來的世界有著怎樣的不同。以前他生活在六街,那裡的紙人非常多,多到你走在街上每碰見兩個人,就可能有一個紙人,因此誰也不用嘲笑誰。
離開六街來到這裡後,他遇見了連蔚,進了學校。生活的環境只在家和學校兩點一線。連蔚一直以為他是原人,對他很好;學校作為教育者,倡導著理想版本的世界觀和價值觀,雖然空洞虛偽,但是至少維繫著孩子們明面上的和諧;透過天賦測試後,簡墨的日子更是過得順風順水,這讓他幾乎忘記了真實的社會是個怎樣的模樣。
好吧,理智一點分析,歐陽之所以這麼生氣,不過是物傷其類。即便在原來的世界,職場禽獸這種人也並不會把酒吧女郎當一回事。區別只在於,這個世界的人找到了自認為可以更加理直氣壯地侮辱他人的藉口。
只是——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那個世界,看不慣還是看不慣。
簡墨撥開圍觀的人群,順手在一邊桌子上摸了個酒瓶子,握緊瓶頸,向著一遍光滑閃亮的大理石立柱猛得砸過去。
第22章 艱難的父子互動
玻璃爆裂的巨響嚇得圍觀群眾此起彼伏地驚叫,紛紛從聲源處逃開。直逃到他們認為的安全位置回頭去看,才發現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手持著破裂的紅酒瓶子,不言不語,冷眼看著吵鬧的中心。
破碎處鋒利的玻璃斷口在燈光下反射著冰冷凌冽的光,配合著酒吧裡空調的涼氣,陰深森森的滿帶威脅的觸感。壁內殘留的酒液正緩緩沿著邊緣滴下,在昏暗的酒吧裡竟給人一種是血在滴的錯覺。
手握酒瓶的少年看了一眼場中的少年,沉聲問:“要打架嗎?”
場中的少年似乎也被他的動作嚇到了,只是怔怔得看著。
少年沒有溫度的目光落在另一邊的男人身上:“想打架嗎?”
男人目光緊盯著少年手中稜角鋒利的破酒瓶,喉頭緊張,嚥了一下口水:“不過是一個女人,沒,沒有必要這樣吧——”
少年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的眼睛,看得男人心裡發顫:尼瑪,不是他怕一個小孩子啊——不,就是因為這是個懵懂無知孩子,他媽的才可怕吧。萬一犟起性子來了,那可是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啊!但他是有理智的人,他一前途大好的青年放著滋潤的日子不過,跟一個犯二的孩子較什麼勁?
男人想通了這一節,立刻放開女郎的手,聲音顫抖地表示不屑:“算了,不跟你們這些孩子計較了。現在的孩子,真是沒有禮貌!”邊說邊撥開人群,強裝鎮定地向門口快速溜去。
簡墨麻煩旁邊的服務生收拾好玻璃碎片後,又回到自己座位上,繼續剛剛被打斷的用餐。對於周圍偷偷摸摸瞄過來的目光,絲毫沒有在意。反正這個地方,他也不打算再來了——他自認沒有改變現狀的能力和根除天下陋弊的宏願,所以還是眼不見為淨的好。
過了好一會,歐陽過來了,還帶來了剛剛被欺辱的女郎。女郎已經換過衣服,重新整理了儀容,看起來沒有那麼狼狽了。
“今天多虧你幫忙,不然我還真沒法搞定。”歐陽真誠地道謝,只是微笑的眼底仍潛伏著深深的沉鬱之色。他也清楚,今天的勝利並不能改變什麼。也許明天這個女郎還會遇到同樣的欺壓,而這樣的事情,在這個世界每個角落,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除非能從根本上改變原人和紙人的地位。簡墨目光下垂,看了看盤子裡的炸蝦圈,輕輕一笑,搖搖頭。
女郎顯然沒有想那麼多。她坐在歐陽身邊,很是乖巧地倒了一杯果汁,恭敬地端給簡墨:“謝謝兩位少爺出手相助,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今天兩位的消費請讓我來出,讓我聊表謝意。”
歐陽很有土豪氣質地說:“哪能要你花錢,今天說好了是我請客的。感激什麼……哈哈,這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俗話說,路見不平人人踩。哈哈——……”
簡墨默默掃了歐陽一眼,不予評價。
歐陽結完帳,又戀戀不捨的跟女郎叮囑幾句,才追上已經遠去的簡墨,一起離開。
這時酒吧門口佇立目視他們離去的女郎身邊出現幾個服務生:“玲姐,你覺得這兩個孩子是紙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玲姐低頭搖搖:“那個出手闊綽的男孩是歐氏掌舵人家的公子歐陽,另外一個是他的好友謝首。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