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向熄滅了的油燈,看似輕輕的一巴掌,卻將那純銅的油燈一下子拍成了銅餅。
隨著他狀若瘋狂的狂呼亂吼,他腹中剛剛沉寂下去的海潮聲頓時又翻滾咆哮起來。
馮老頭緊緊摟著孫女縮身在破爛的門板之後,所幸這年輕人並沒有其他動作,只是像沒有得到玩具的小孩子一般吼了一陣,便又安靜了下來。
他右手指尖的那朵明亮的火焰依舊在燃燒著,許久之後,火焰黯淡下去,最終‘噗’的一聲熄滅了,屋中頓時一片死寂,說不出的詭譎恐怖。
馮老頭兀自不敢亂動,摟著小孫女等了許久,直到外邊月光透過破爛的窗紙灑進小屋,他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摸索到家裡備用的燭臺,點燃了蠟燭。
那年輕人像是睡著了,蜷縮在桌子邊上,身上依舊裹著那條燒的孔洞滿布的破布,只是他睡著的模樣,就像個小孩子一般恬靜,恬靜的令馮老頭有種摟在懷中呵護的錯覺。
打了個寒噤,馮老頭扯過**的一件薄被單,輕輕的蓋在年輕人身上,拉著馮小曼走出了屋子。
“爺爺,他他是人嗎?”馮小曼瞳孔中倒映著天上彎彎的明月,好奇問道。
馮老頭苦笑一聲,看了眼屋中,搖搖頭拉起馮小曼就走。
“爺爺,你去哪裡,他他這麼睡一晚,會著涼的呀。”馮小曼掙脫爺爺的手,倔強道。
馮老頭道:“傻丫頭,你覺得他會是那種輕易著涼的人嗎?”
馮小曼一怔,響起他指尖燃燒著的那朵火焰,又想到他喝了一碗水,卻在腹中出現的海潮之聲,終就是沒能說出話來,跟在馮老頭身後向遠處走去。
祖孫二人在不遠處的石洞中歇了一宿,第二曰,當他們回到家中的時候,那年輕人竟然已經醒來了,只是他今天沒有再玩火,卻改做玩水。
他蹲在小屋門口的那個沙坑邊上,一雙**卻顯著病態的**手掌在水中劃來劃去。
直到馮老頭祖孫倆走來,他這才驚醒過來,看向兩人,似乎認了出來,咧嘴一笑。
太陽還沒出來,但海邊的天早已明亮了,年輕人就那樣憨笑著看著馮老頭,又看看馮小曼。
馮小曼看了看他身上披著的破布,眉頭皺了